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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宽高兴,爱谁谁。
酒吧开了近一年,不赔不赚打了个平手,张宽就很满意了。
他最近瞄上了一个男人。
张宽的gay吧属于静吧。来的人很多就是冲着他酒来的,味正。
但这也有个坏处,就是人气不旺。
原本就着接店前的装修,没太怎么收拾,看着旁边几家红红火火歌舞升平的,张宽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赚不赚钱倒不重要,关键是效益不行,雇佣的几个调酒师服务员挣不到外快,一点也不避讳老板的白眼打听哪里又开了新店,要不要招人。
所以为了增加点人气,张宽找了个歌手驻唱了。
老板张宽的怪癖不是一点点,一听那种叫的吼的现在的热门歌曲就头痛,只欣赏些老掉牙靡靡之音,谁叫他和社会脱离的好几年,一猛子扎进了深沟里,连现在是谁在呼风换雨都分不清,就是后来弄工程请人吃饭唱k也只是结束的时候露个面付个帐然后就像兔子一样窜没影了。
歌手在张宽的授意下唱的都是老歌。老歌好,韵味悠长,但气氛根本high不起来,每天哀婉缠绵的古董调子一唱起来,是足能把人的愁苦再翻上一倍的,而能来这个地方的人又有几个是活得那种即舒心又幸福的人。
所以有人不干了。酒吧里靠近舞台的一个桌子上,一个男人“呯”地把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摔,骂了起来。
“能唱点人能听的吗?天天唱,夜夜唱,妈的,死人都得跳出来讨债了。”
张宽打着电脑里的连连看,听到那个尖锐的声音,抬起头看着跳起来的人,嘴角一咧,果真就是他。
三十多岁的样子,保养的不错,七个耳钉闪闪发光,一个鸡冠头个性十足,光身上的链子从脖子上到胯上足有七八根。看着这一身累赘,张宽不由的担心起来,他要是脱衣服得费多大的周张,一个不好弄错了,扯不开不得勒到脖子上去了,再偶然点搞出个什么意外也一点都不奇怪。
看着那人一脸鼻子眼睛都快错位了的怒气。张宽挥开了服务生,一个标准的站姿,对着那人低下头。
“您想听什么,我们这里是可以点歌的。”看着那人鼻子一哼,正准备张嘴,赶紧又补了一句:“免费的。”
那人不耐烦地挥着手:随便什么都可以,高兴点,ok,我今天可整整一天没笑出来了,到了这,还想让我飙泪怎么的。
说着对旁边坐着的一个人吼了一句,“妈的,就是你这个死酱瓜,那个东西我弄了快一个月了,就差进场测试了,你妈的租的什么平民窟,一停电,烧了,烧了就烧了,连芯片也一起给我烧了,我可告诉你,那东西是日本的,如果你给我搞不来,我就是拆了你的心也要按上去。”
张宽差点没笑出来。再看看那个酱瓜还是一脸从容地喝着杯子里的酒,面不改色,只微微的笑着,不由的佩服万分,强人,都是强人,一遇就俩,这俩强人凑在一起的日子该有多么精彩。
张宽招呼歌手换了首现在最流行的口水歌曲,看到歌手的脸都阴转晴了,把吉它往身后一搁,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还在舞台上边唱边扭了起来。心里不由骂了一句,妈的,都什么品味,什么玫瑰花玫瑰花的哪有火柴天堂听得够味。自己从吧台里捣鼓出两杯酒,然后施施然地向刚刚的那张桌子走过去。
“真不好意思,那个唱歌的是新来的,刚才选歌没选对,给您俩添堵了,我这里给您二位陪个不是。”
“这还差不多。”鸡冠头一扭脖子自己把酒端了下来,一点不客气地喝了一口。
“先生一看您就不是一般人,这是我们店里的金卡,以后在这里消费可以享受八折的优惠。”说着张宽拿了一张金卡递过去,顺便研究一下他身上倒底是怎么挂了那么多又一点不显乱的。
“谢谢啊。”说话的是旁边的那个男人。男人看着要略大一点,不到四十的模样,面相显得成熟,但穿着倒是比鸡冠头朴实的多,黑色的休闲夹克中规中矩,一样的对戒鸡冠头带着混在一片金色中显不出来,而带在他手上颇有几分庄重的意味。脸上唯一出彩的地方是眼睛,一幅黑框眼镜也遮不住的睿智和精明。但此时那双贼亮的眼睛看着张宽里面的敌意一点也不轻。
张宽知道自己过了,在这个地方,得小心为上,都是男人,男人的火气、嫉妒、甚至撒娇,撒泼,什么他没见过的都一一见识了,张宽再见多识广,到了这个地方也只能感叹一句,男人,绝对的无所不能。
“嘿,够哥们啊。”鸡冠头一脸得意地看了看身边那个显出醋味的男人,仍故意捏了捏张宽的手。“我叫阿衡,你老板吧?怎么称呼?”
张宽知道再下去就得惹事了,他可不想当人家两口子调情的玩具。一点头“以后叫我老张就行了。”
“唉,你丫不是占我便宜吧,还老张呢,看着毛就没长全乎,还能比我大?”
“哪能呢,看您也就二十冒个头,这几桌子里也就你最显小的了。”
看着那人心花怒放找不着北的笑容,再看看旁边笑得一脸阴险的酱瓜,张宽陪了个笑脸,对阿衡旁边那个男人比划了个手势,意思是我不掺合你们了,你们玩你们的吧,扭了头上了楼。
这个阿衡挺有意思。
张宽躺在床上,看着出自自己手笔的景观式阳台,只要低低头就能看到街上穿行往来的汽车,当初为了打出这个块空间来,差点没和房东磨破了嘴皮子,硬是多付了半个月的房租,才能在这上面安了个家。
心里想着那个阿衡和那个酱瓜,再听着楼下小歌手带着大伙唱得闹闹轰轰,张宽嘴里也哼着小曲梦周公去了。
那个阿衡自从来了几次之后,就认了窝了,周末的时候总会带着另一半来这里坐一会,张宽熟了,自不见外,知道阿衡的全名是李衡,他的伴是巩青,巩青大李衡四岁,巧不巧还是一个单位的。
张宽也时不时地打打折,免免单,施舍点小恩小惠的,没一个月几个人就混得跟个朋友似的。
十一黄金周,全国人民都响应号招游山玩水去了,李衡和巩青害怕人多,不想凑那个热闹,没事就窜过来,白天就勒令张宽支麻将桌,晚上是品酒笙歌乐不思蜀。完全把这当自己家使唤了,七天倒有五天驻扎这里的。
张宽没有回家,说起来自来了b城之后还从没回去过,偶而一个电话,他老娘炮筒子的声音逼问你找的媳妇呢,张宽就想撂电话。
十一前趁着酒吧事少,张宽跑了几个地方,把自己基金公司一些小事打理了一番,再视察一下里面主事的狗腿子小伍和剩下的那几个狗腿子,那几个社会串子俨然一幅脱胎换骨的傻模样,每天西服领带笔记本一样不缺的人模狗样,再听到他们嘴里一句一个企业文化,一句一个个人素样,装疯卖傻地糊弄人,再想想他们连合同文本都看不懂竟然每天翻着辞海咬文嚼字,张宽就觉的这生活怎么能这么他妈的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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