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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君山混笑着:“徐处长、徐老哥,啥皮靴不皮靴的,我薛君山是那么眼皮子浅的人吗?”徐权在心里暗道:这就像是你会干的事儿!不过既然不是来化缘找茬就好!“那你来是有什么事啊?”边说边端起茶杯吹吹热气准备呷一口。
“老哥,我最近新找了条发财的路子,想着吃独食可是不对的,这不就想起你了嘛,咱俩关系谁跟谁啊……”薛君山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哦?说来听听。”徐权这才有了点兴致。
“磺胺,我有路子弄到六百盒磺胺。”
“咳咳咳……”徐权被一惊,“这东西现在可紧俏着,东西的来历不会有问题吧?不会是从军部弄出来的吧?”
“我办事老哥你还不放心吗?来历绝对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再说了我也没那能耐把手伸到军部里去啊。”
徐权一听也是这个理,自己再细问,薛君山也不会把自己的发财路子讲给自己听,只要东西来历干净,六百盒听着多,往几个地方、部队一分,就一点水花也看不见了,这浑人定是想着吃下靠自己倒腾出去声响太大,才来找自己——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最重要的是,找了自己。六百盒磺胺啊,这可是。徐权摸着下巴试探着问:“价格也不便宜吧?你小子能一个人吃下,家底厚实啊。”
“十五个大洋一盒,国外弄进来的,正宗,药效好!我哪有那么多现大洋啊,是那头也收古董玉器,反正那破烂玩意以前抄的多了,堆着积灰。”薛君山一向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在陈河生的价格上又加了五成,“可这不是想在徐老哥你平时对我的多加照顾嘛,你要是把我当兄弟,就当帮弟弟一个忙,六百盒我确实没能耐一个人吃下来啊。”
“哈哈,薛老弟,老哥手头也不宽裕,但是薛老弟的忙是一定要帮的,这样吧,我凑凑还能有两三千的大洋。两百盒,再多可是无能为力了。”徐权怎么也没想到薛君山敢这么大胆加了五成的价给自己,在他眼里,15个大洋一盒绝对是便宜到不行的价格。
“行啊,不过老哥,弟弟还有个事儿麻烦你,弟弟这点门道也就在长沙城逞逞威风,外头的路子……”
“这事儿我倒是能出点力,老弟且放心。”
薛君山讪讪地说:“最后老弟还有个不情之请,这批货吧,是国外来的,也是个爱国华侨,要求我分一部分低价给咱们国军,我想着我薛君山也是个堂堂男儿,说的话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答应了就得办到啊,徐老哥您就从我那份里拨出两百盒,我也就倒腾个车马钱,16个大洋,弄去军队吧。”
徐权爽快答应。至于徐权把薛君山匀出来的两百盒会不会加价卖给军部,薛君山一点也不担心,低价给军部提供磺胺可是件长脸的事儿,上头没准还能给他记一小功,要想赚钱,他自己那两百盒足以翻一番还不止。薛君山的所谓不情之请完全是让徐权得了面子又得里子,至于自己为什么不出这个风头?枪打出头鸟,自己没徐权的背景,还是闷头发财最妥当!
说完了正事儿,徐权心情大好:“听说最近你岳父家的龙凤胎又整出新花样了?”
“别提了,小崽子被宠坏了,离家出走!”
“茶园巷龙凤胎的大名可是……”徐权笑到。
“不过那是从前的事了,现在我小姨子可改邪归正了。要不怎么说姑娘家懂事早,她现在在护士学校学习呢,好一阵子没出去惹事了,她和我岳父去把小崽子找回来的途中还抓了个鬼子的探子!”
“老的老弱的弱,怎么抓着?”徐权不相信。
“这事儿估计还没传开,说是在饭馆里见着可疑人物,配合军官行动,抓到了探子。”
…………………………
午后,薛君山归家叫来胡湘君拿了库房钥匙点大洋,胡湘君有些好奇,可她对自己丈夫在外面的“生意”一直没有好感,便不细问。
最后还是带着几块玉佩和一对鼻烟壶去了好再来:“陈老板,我寻思着现大洋太打眼,这几个你给估估价。”薛君山并不是对古玩玉佩一无所知的冤大头,早在搜罗了这些东西后,就暗地找了人估过价,如今这么一说也只是走个过场。果然陈河生也是个识货的人,掌眼之后叹道:“还是薛队长想得周到!这些玉佩加鼻烟壶的价格约摸就值6000多大洋,这六百盒药就在里屋。”
作者有话要说:唉……
☆、
小小一箱磺胺,还不及成人膝盖高,这可难不倒薛君山,他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好再来,当然也是光明正大地把小箱子带回去——在铺子里买了几匹洋布,加上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将将堆了小半车的独轮车。偏偏薛君山爱妻如命是远近有名的,路过的人看着铺子的伙计推着一堆的新奇洋货跟在薛君山身后去了薛宅,谁也没放在心上——这是三天两头就发生的事。
徐权的三千个大洋则是给了汇丰银行的无记名存单(注1)。
薛君山也在当晚就找了机会把四百盒磺胺交给徐权,两百是徐权认的,两百是自己拿出低价卖给军部的,并大方表示,等徐权结了军部的钱,再交给自己——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用担心对方会吞了钱不认账。果然三四天后徐权就把3200个大洋的存单给了薛君山,这是后话了。
当晚收到磺胺的徐权就把这个人情卖给了还在长沙的顾清明,从根子上来说,徐权也只是个随波逐流的国民党官员而已,他也清楚若是把这两百盒给了军部,很有可能第二天就在黑市上出现了,想想低价给顾清明,只有他才有能力让这些药真的用到了该用的地方而不被人眼红嫉妒陷害——在顾老那里还能得个好。不得不说,官场油子就没有真蠢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再次接到徐权电话的顾清明还以为他仍旧惦记着给自己保媒拉纤,结果却是低价供给磺胺两百盒,顾清明立即拍板全部要了。小穆感慨徐处长也是有点手段的人,能搞到这个,并猜测徐处长手里应该还有。
“水至清则无鱼。那是我管不了的。我领了他这份心意,自然就不该追根究底。”顾清明固然是个方正严明的人但也不是不知变通。
…………………………
总之,一场交易是皆大欢喜:徐权的三千个大洋翻了一番还不止;薛君山赚了徐权的、军部的、自己去黑市放了一批的统共赚了八千多大洋,加强磺胺分了一盒出去试水,还留着九盒;顾清明得到了一批低价的磺胺……
胡湘湘得空去陈叔那儿取了五块羊脂玉佩和一对内画鼻烟壶,系统评估出五块玉佩一共是:材质价格八百万,工艺价格五万;内画鼻烟壶材质价格一千,工艺价格二十万(注2)。一夕之间,胡湘湘系统账户上余额变成八百二十七万五千多,这种一夜暴富的感觉真的太酸爽了!
既有钱又有心理暗示的湘湘买了上百支极粗的照明蜡烛代替煤油灯,这样不仅没了烟熏气,而且亮堂,奶奶他们做活就不费眼睛了,又买了一台脚踏缝纫机和一台锁边机,以及24色缝纫线5组——家里最辛苦的就是奶奶、胡妈妈和秀秀了。另外买了各色果脯、糖果给自己解解馋,也给大家尝尝鲜。以上花了一千六百,湘湘毫无压力的表示,咱钱多(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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