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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停云皱眉道：&ldo;你该不会是想……&rdo;霍决伸手去他抽他的腰带。席停云主动解下来给他，霍决又解自己的，然后将两人的腰带打了个结连在一起。席停云皱眉道：&ldo;这太冒险了。万一树承受不住你的重量……&rdo;霍决道：&ldo;所以才要腰带，若真有事，我可以借腰带之力上来。&rdo;席停云看了看身后张牙舞爪的火势，无奈地点了点头，&ldo;我去。&rdo;&ldo;我受了伤，拉不动你。&rdo;&ldo;……&rdo;霍决将腰带一头塞进他手里，手抓着另一头，看准位置，跳了下去。腰带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短上许多，席停云直觉手中一重，身体顿时被扯了下去……惊弓之鸟（九）幸好关键时刻腰带的拉扯力停住了，霍决稳稳当当地落在树上，抬头朝他招手。席停云扑了半个身子出去，手里还紧紧地抓着腰带，若非脚尖勾住旁边的粗木，只怕已经倒栽葱下去了。他见霍决安然无恙，缓缓地松了口气，放开腰带站了起来。霍决疑惑地看着他。席停云整了整衣服，低头看着他道：&ldo;若我注定难逃此劫，可否请王爷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完成我的遗愿。&rdo;霍决脸色顷刻板了下来，&ldo;我们都不会死！&rdo;&ldo;这棵树能够承受王爷的重量不表示能够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一个人活总好过两个人死。王爷对南疆来说不可或缺，还请王爷为民保重。而我……&rdo;他笑了笑，风轻云淡，&ldo;生时，一直为别人演别人，死时若能做一次真真正正的自己，也不算枉来人世走一遭了。&rdo;霍决拳头一紧，面容却平静下来，&ldo;你戴着面具，怎么算做真真正正的自己？&rdo;席停云愣了愣，笑道：&ldo;是了，多谢王爷提醒。&rdo;他说着，真的拿出工具敞开衣服，从胸前开始涂抹，过了会儿，就看到他轻轻地掀起一层薄皮来。换做平时，霍决一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每个动作，期待不已，可此刻的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如何把他拽下来。面具戴了久了，与肌肤粘合得很紧，席停云用药水刷了好半天才撕到下巴，正要往上掀，就感到腰际一紧，整个人被拖了下去。原来霍决趁他全神贯注之时，纵身跃起，用腰带将他的腰肢轻轻一卷，拉了下来。席停云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朝身旁抱去，却被一双臂膀更快地搂入怀里。霍决紧紧地抱着他，将他放在树干上，抬头看着印得夜空一片灿紫的火光，冷声道：&ldo;你就这么想死？&rdo;席停云惊魂未定地抱着，平复着离地刹那心中涌起的难以克制的恐惧。不管理智做出了何种选择，他的感情仍畏惧死亡。&ldo;当然不是，&rdo;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尴尬地抬头，&ldo;我只是以为……&rdo;霍决吻住他，进攻如洪水一般，轻易地冲垮席停云绵软无力的抵抗，用力地宣泄着心底隐藏的不安和后怕。席停云双手抓着霍决的衣服，完全没有放抗的余力。他经历恶战又经历生死一线的刺激，在经历狂风骤雨般的热吻，支撑身体的力气几乎要被抽离得一干二净。霍决察觉到他的虚弱，依依不舍地挪开嘴唇。席停云立刻喘起气来。霍决看着他迷离的目光，忍不住又啄了好几下。&ldo;王爷，我们还未安全。&rdo;席停云侧头。山风吹起被撕了一半的面具，如荷叶般，轻轻摇曳。霍决边观察四周环境边道：&ldo;原来你记得是我们……&rdo;他加重我们两个字。席停云苦笑道：&ldo;是，我错了。&rdo;&ldo;约好一起进阎罗殿，你若敢毁约，我就让你死不瞑目。&rdo;&ldo;人死百了，如何能不瞑目？&rdo;&ldo;……方横斜呢？&rdo;席停云后背一震。霍决面色更沉。&ldo;那时候，只怕我想管也管不了了。&rdo;席停云叹息。霍决突然指着下方某处道：&ldo;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山洞。&rdo;席停云眯起眼睛看了半晌道：&ldo;光线太暗，看不真……&rdo;霍决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竟然裹着一个火折子。席停云看着他点燃火折子，随手折下一根树枝点燃，然后丢了下去。光一闪而逝，但刹那光辉已将山洞照得一清二楚。&ldo;的确是山洞。&rdo;席停云道，&ldo;可是不知洞有多深。&rdo;&ldo;一看便知。&rdo;霍决指着下方山壁中间凸起的大石道：&ldo;可从这里借力。&rdo;席停云犹豫道：&ldo;可是……&rdo;霍决将腰带绑在他的手腕上，&ldo;这次你先跳。&rdo;席停云解下腰带，按住霍决道：&ldo;我保证这次绝不放手。&rdo;&ldo;怎么保证？&rdo;&ldo;发誓。&rdo;霍决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撅嘴。席停云：&ldo;……&rdo;霍决见他毫无行动，脸又板下来，&ldo;我不信你。&rdo;&ldo;……&rdo;霍决用腰带绑手，还绕了两圈。席停云哭笑不得，&ldo;王爷，这……&rdo;霍决道：&ldo;要绑牢。&rdo;席停云看看手腕，又看看下面的石头，不动声色地将腰带另一头抽出来，抓在手中，然后不等霍决防备就纵身跳了下去。那块凸起的石头并不很大，而且上面暗沉沉的，好似长了青苔，落脚时稍有不慎就会滑入万丈深渊。他不敢托大，跳下去的时候已经看准了落脚点，且想好万一滑下去该如何应对。只是当脚真的落地时，情况又猛然一变，快得太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觉身体一紧，被带着朝右下飞了出去。月光斜照着山壁，黑中带着沉郁的灰蓝。山洞的幽黑在一片黑蓝中十分明显。席停云看着自己钻入山洞，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ldo;我说过，我会绑牢。&rdo;霍决双手还搂着他。席停云幽幽道：&ldo;王爷好自信，不怕山洞狭小，不够我们容身吗？&rdo;霍决放开手，扯了扯绑在他手腕上的腰带，&ldo;可是你跳下来了。&rdo;席停云沉默半晌道：&ldo;我们还是看看这个山洞吧。&rdo;&ldo;嗯。&rdo;点燃火折子，席停云看到自己身边竟有一棵树，树上挂着几个干瘪瘪的果子，显然是熟过了时候。再往里走就看到一条细细的水流从山缝里淌出来，顺着地势朝外潺潺而流。席停云道：&ldo;可惜来得不是时候，不然此地倒是吃喝不愁。&rdo;山洞外窄内宽，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ldo;这是什么？&rdo;席停云指着前面一个四四方方的阴影。霍决拿着火折子照了照，&ldo;好像是个石棺。&rdo;席停云吃惊道：&ldo;石棺？&rdo;他随即喜道，&ldo;既然有石棺在此，那就一定有其他的路！&rdo;武功再高的高手也不可能从绝壁上将石棺运下来。霍决点点头，和他一起绕着山洞走了一圈，竟找到了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具，枕头褥子被子锅碗瓢盆都有，只是放了很多年，积满灰尘。席停云道：&ldo;这里像是有人居住。&rdo;霍决道：&ldo;作古多年。&rdo;席停云看向石棺道：&ldo;莫非他就是主人？&rdo;&ldo;打开就知道了。&rdo;霍决顺手一推，将棺盖推了开来。席停云吓了一跳，本要上前一步阻止，可走到近前却成了探头观看。霍决道：&ldo;只是个衣冠冢。&rdo;席停云看了眼石棺里的衣服道：&ldo;是个男子。&rdo;霍决突然伸手将放在衣服上的两根棍子拿了起来，放在火折子底下细看，然后将其中一个递给席停云。席停云将棍子在手中转了转，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小字，&ldo;鄙我者，闷声一棍？好……直接。&rdo;霍决把两根棍子的两头接起来，道：&ldo;这本是一根棍子。&rdo;&ldo;可能因为棍子太长，所以才截成两段。&rdo;这具石棺已比一般的石棺长出两尺，竟还放不下这根棍子，可见棍子的长度。&ldo;七十年前江湖上有个使棍子的高手，使的棍子就叫闷声一棍。他个子比一般人高出一尺半，棍子也比普通的棍子长出三尺。不过成名江湖没多久，就失踪了。&rdo;席停云道：&ldo;难道是被囚禁在这里？&rdo;霍决将棍子放在地上，将衣服拿起来，手指碰到棺底，感到凹凸不平，立刻拿火折子去照。只见本应平整的石面写着比拳头更大的字‐‐谁说棍子不能当笔使？我偏能。惊弓之鸟（十）字里行间透出的活泼稍稍缓解席停云心中的忧虑，心中也由衷钦佩起这位前辈来。不是每个人被关了这么久之后都能保持如此康开朗的心情。他继续往下读。也不知道写了这么多，是否有人看到。如果真有人看到的话，算你运气好。爷爷我的玉体和那里泓这个笨蛋合葬啦。他那里风水好，接我过去，不然哼哼……写不下了，看洞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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