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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我之前产生的疑问,也始终没有任何答案。两块龙板究竟是从哪里寻来的,到底是前苏联,还是锦州古塔?舅舅将一块暗藏墙内,暗示肯定是秘密大到登天,但为什么又将另一块轻易地送给了徐文渊,实在让人费解。
钟宏达带着我们再次拜祭徐文渊的遗体后,便坐车离开。车子并没有驶回市内,而是一路开往昌平郊区,在小汤山一栋不起眼的别墅前停下。钟宏达说这是国安的一处外勤联系点,让我们先在此休息,作为临时的据点,又要走了我携带的红木龙板,准备回去做技术检验,三日后再研究下一步的工作。老穆将我们安顿妥当,也随他一同离去。
吃过晚饭,小唐到我房间闲坐。我们聊着聊着,就拐到了徐文渊身上。小唐从挎包里取出一根银针,把玩了一会儿,作势在额头上比比画画。
我看得好奇,轻声问她:“小唐,干吗呢?”小唐放下银针,回头说:“肖姐姐,你不觉得徐老额头的圆圈好像个文身吗?”我愣了愣,仔细回忆一下,老人额头的红圈印记确实鲜明,“挺像的,但那是拔出的火罐印。”
小唐斜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略带不屑地说:“你还是不懂啊,极高明的文身不但……”说到这里,她突然伸个了懒腰,将话题岔开,“好困啊,睡觉吧。”起身便要出门。
我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去阻拦。看她捏着银针往外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灵感,我忽然想到一个有趣之处,楚轻兰、唐雅琪、宋月婉,三个年轻女孩的名字不但朗朗上口,优美雅致,深含古意,而且各自的手艺均离不开一根针,如同本家姐妹一般。
听我问起这些,小唐身子晃了晃,又立刻站稳,攥着门把手,头也不回,只是淡淡地说:“女人心,海底针……肖姐姐,你好好想想吧。”而后推门走了出去。
第四天清晨,还没等我做早饭,钟宏达和老穆各自拎着一个黑色皮包匆匆到来。钟宏达把手中的皮包打开,捧出两块龙板放在桌上,木质红润,龙纹鲜明,根本分不出彼此。
钟宏达表情古古怪怪的,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嘟囔半天,才猛然冒出一句,“丫邪性了,两块龙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钟宏达告诉我们,通过考古专家验看,两块龙板木质相同,确实都是以产于外兴安岭的镔铁红所制,属于辽代时期的产物。经仪器细致测量,等长等宽等高,几乎精确到微米。更为奇怪的是,表面龙纹完全一致,位置相称,大小相同,甚至针眼的个数、深浅和排布规律都毫无区别,几乎就是立体复制下来的。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估计就是以现在的工艺手段,都无法做到如此精准,那么千年前究竟是怎样制造出如此巧夺天工的木板呢?
想到上面的龙纹为刻形手艺,我急忙询问小唐。小唐想了想,慢慢走到桌前,用衣袖将桌上的灰尘擦干净,两手各捏住一根银针,歪着头,紧紧地盯着桌面。
钟宏达抓了抓头发,起身走过去,问:“姑娘,你这是……”我知道小唐肯定有其独特用意,急忙拉住钟宏达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打扰。
小唐微微眯起眼睛,口中默念几句,双手同时下落,一声叠加的轻响,针尖刺入桌面几毫米。顿了顿,她又同时拔出,在前一个针眼旁再刺一针。
她两只手同时同向而动,逐一落针行刺,无论直行还是画弧,都保持完全一致的姿势和力道。姿势曼妙,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随着连绵不绝的轻响,慢慢地,桌面现出两朵梅花图案。外形一模一样,笔画繁复变化,极其逼真,怒放之姿,分明可见。
钟宏达还是初次看到小唐施展手艺,手扶桌沿,张大嘴巴,愣愣地盯着两朵梅花,啧啧称奇。最后他一拍大腿,看着小唐,兴奋地说:“丫的,原来是这样,那就好解释了,这不就是双手写梅花篆字的套路嘛。”
小唐哼了哼,缓缓摇头,说:“不对,不对,我这手艺还差得远,你们再仔细看看。”
第15章:避免
我们俯身低头细细查看,这才发现,虽然两朵梅花貌似一样,但是大小和花瓣形态还是有些微差异,线条走势、针孔粗细也不尽相同。尤其是花瓣彼此交接转折的位置,几枚紧密的针孔明显错乱,内壁贯穿角度全然不一。
小唐告诉我们,她这种手法叫双手文刻术,又分为两种,一种是眼前的刺镂同状纹理,另一种则是刺镂异状纹理。说着,她捏起两枚银针,左手针先落,快速刺击后,划出一条横向长弧,右手针再落,紧贴下面划出一条纵向长弧。稍顿片刻,两手同时飞速运针,线条走形却毫无相同之处。
片刻,小唐轻轻收针,桌面上立刻出现了一朵带着茎叶的菊花,如风掠过,摇曳不定。
原来,小唐左手刻花团,右手刻茎叶,最后汇聚组合。如此分心二用,二者竟然结合得完美无瑕,令人叹为观止。
小唐一板一眼地跟我们解释,文身术千变万化,手法技巧繁多,但都是讲求同样一条规律,也就是针、势、心、物的四者合一。也就是说,指端刺针品类、运针手法形势、心中敏锐预测和受刺物体的质地结构,是牢牢相依、密不可分的。忽略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称不上文身刻形中的上品。
说到这里,小唐伸指轻点桌面,肯定地说:“就算两块龙板并排放在一起,我双手同刺,但是,要想刺后面,就必须翻转过来,位置角度肯定会发生偏差,截面和背面的图案难免不同。谁也做不到环周刺物法的。”
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将两块木板用绳索绑缚,竖直悬立,下方加以支撑物固定,文身师在旁边转圈游走行针。
小唐笑了笑,说:“也不行的,俗话说力从地起,身土不二,文身术的‘势’也是这样。‘足不稳,势必乱,心随之畏,物则易夭’。《墨文堂集》里说得清清楚楚,可不是我自己胡编的。”
我们面面相觑,想不到文身术还有这么多讲究。钟宏达摸着下巴,好奇道:“我原来以为文身就是蘸上染料往肉上扎呢。”
小唐轻轻一笑,说:“又不是打针,哪能那么简单呢。而且不光这些,染料也分为好多种,根据不同受刺物的材质属性,要施以不同墨料,比如西湖鲈鱼胆、南海墨鱼汁,还要配合不同的刺针。”说着,她将随身挎包打开给我们看。
挎包内装有不少花花绿绿的小瓶小罐,小唐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粉红色荷包,解开绒绳,里面插满了各种粗细不等、长短不一的银针,其中挂有一个极小的口袋,绣满金丝银线。她从口袋里捏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白小针,眼珠转了转,突然作势往钟宏达脸上刺去,大喊道:“刺瞎你。”
钟宏达“啊呀”一声,猛地把头缩了回来,却见小唐已笑着将小针收了回来,撇着嘴说:“切,逗你呢,这只小针是我的心尖尖儿,你的眼睛还不配用。”
当时我以为小唐不过是开玩笑,这根小针细细短短的,掉在地上就找不着了,能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日后当我们深入锦州古塔,遭遇种种机关后,我才知道这小针还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救命宝贝。
小唐的话让我们彻底否定了两块龙板是同一个文身师的刻形之作,至于为何形态高度一致,目前算是多出了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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