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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埃马尔想了想，说，“雨果先生，我带您去见戈麦斯长官吧，让他来做决定吧。”
……
维克多·雨果穿上了一身绿色的军装，来到了一处观察哨。戈麦斯并没有同意他直接上战场，不过却同意他到距离战场更近一些的地方，比如说这个观察哨。
这座观察哨位于城外的一处制高点上，再距离它不过四百米的地方就是城外的第一道战壕。在双方都毫无诚意，双方都在拖延时间的谈判期间，追求自由独立的“自由古巴”的战士，以及巴亚莫的市民们一起动手，在城外构筑了一道又一道的工事。只是他们的物资始终是不够充裕，所以，依照美国人的标准来看，铁丝网和地雷的密度远远不够。
雨果所在的观察哨大半都埋在地下，顶上还盖着由一层的粗原木上面又盖了半米厚的土，然后又是一层原木，一层土。它基本上就是一个堡垒了。
对着正前方的观察口那里架着一部双筒的望远镜。因为有稳定的支架，这部望远镜的块头就显得相当的大。放大的倍数也相对较高，达到了20倍的水平。不过这部望远镜要给作战指挥人员使用，所以雨果只得到了一个手执的8×30的望远镜。不过考虑到距离第一道战壕的距离，这样的望远镜已经很够用了。
“长官，敌人出现了！”一个士兵高喊了起来。
“在哪里，有多少人？”戈麦斯站起身来，将茶杯放到一边，问道。
“前方十公里处！人数还看不清，对方有骑兵，有炮兵。”那个士兵回答说。
……
在经过了艰难的跋涉之后，所有的西班牙人都已经收起了对那些叛匪的轻视，而昨天传来的分舰队覆灭的消息更是让西班牙人心里没了底。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些叛匪只是会偷袭而已，正规的作战手段都不太会。然而，早上对叛匪阵地的侦察却又给了西班牙人当头一棒：单就防御阵地的布置而言，那些叛匪甚至比西班牙军人都要专业。但是箭在弦上，无论如何，他们必须进攻。
第二百四十四章宣传战
技术的进步让世界一下子变得小多了，纽约塔和建成使得无线电波可以轻松地越过大洋，于是欧洲发生的新闻在美国的报纸上刊登出来的时间和在欧洲刊登出来的时间的差别几乎只受到时差的影响了。反过来，美洲发生的新闻，同样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出现在纽约、巴黎等欧洲城市的报纸上。
在古巴革命爆发后，西班牙人除了派出军队前往镇压之外，也积极的利用技术进步带来的变化，尽可能的利用传媒，抹黑那些叛匪。在各种报纸上极力的斥责那些叛匪“野蛮残忍”，痛斥他们不宣而战，袭击民用目标，导致大量无辜人员伤亡之类的反社会，反人类的暴行。只是他们的报道总是会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的报道总是会比支持古巴人的报道慢上半拍。
表面上的原因是通讯业务太过繁忙，嗯，所以新闻报道什么需要排队，而站在西班牙一边的媒体在排队的时候总是运气不好，排在了后面。有时候甚至要等支持古巴起义军的报纸的新闻发出去了大半天之后，才轮得到他们。
报道速度一旦慢了，问题立刻就来了，首先是销售，你那报纸上的新闻人家几个小时前就已经看过了，人家凭什么买你的报纸？于是报纸的销售立刻就大受影响。其次，大多数人都会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思想，也都会有那么点同情弱者的心态。相形之下，反抗压迫的古巴革命者当然是弱者，于是同情心再一起作用，嗯，再在西班牙那边说话的报纸说的哈就更加的没人信了。
这还不算最麻烦的，更为麻烦的是，大西洋无线通讯又突然出台了一个所谓的阶梯收费的规定。依照他们的说法，最近长篇的新闻太多，挤占了其他客户的时间。为了让大家都能享受技术进步带来的福利，所以他们决定要控制一下新闻报道的字数，嗯，一百个字母以内是基本价，超过的部分每个字母加收一倍的通讯费，如果超过了两百个字母，就再加一倍。
于是，持有支持西班牙的立场的报纸的记者们发现，报纸为他们准备的通讯费完全不够用了，如今这些报纸面临着这样的选择，要么，像那些支持“自由古巴”的报纸那样，不自己采写新闻了，直接用美联社提供的新闻，但是，该死的美联社提供的新闻全都是有利于“自由古巴”的，用他们的新闻，那不就等于是投降了吗？
当然们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用尽量简介的语言把消息传回去，至于细节嘛，就让报社那面找几个人自己把它搞丰满吧。但是该死的，细节这个东西却是最容易被看出问题的东西，报社里的那些编辑对于古巴几乎一无所知，让他们凭着自己的想象来充实细节，结果就是细节里露出了一大堆的漏洞，让对手的报纸抓住了之后，夹枪夹棒的一番挖苦，搞得本来就不高的信誉直接就变了负值。
至于那些屁股坐在“自由古巴”那边的报纸，它们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反正，他们用的是美联社提供的新闻，而美联社是非盈利性的组织，从他那里那新闻也不需要花钱。而且它们的新闻照旧非常详尽，文字水平也非常高，几乎拿过来就可以直接用。什么，你问美联社用不用出阶梯通讯费？那当然要出了，亲兄弟明算账，再说了美联社可是独立的非盈利性机构，和麦克唐纳家族在理论上一点关系都没有，它当然要出钱了。
那么非营利性的美联社哪来的这么多钱呢？最为非营利性的机构，当然是靠企业和社会的捐助了。比如说帮助美联社支付这笔通讯费的钱，主要就来自于“自由世界”基金会。至于“自由世界”基金会的资金从哪里来的？嗯，作为一个非营利性的机构，当然是靠社会上支持他的理念的绅士们的捐助了，比如一贯支持自由民主的史高治·麦克唐纳先生就给了它很多的捐款。作为一位有良心的，一贯支持世界人民对自由和民主的追求的大善人，麦克唐纳先生这样做不是很正常的吗？什么，你问史高治先生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闲钱？真是的，你难道忘记了，刚刚美联社不是支付给了大西洋无线通讯一大笔通讯费吗？
美联社的新闻的文字水平一直都非常好，不但英语新闻的水平很高，法语新闻的水平非常高，最近有时候甚至高得出奇。比如在今天在巴黎的报纸上，就登出了一篇有关古巴革命的法语的新闻报道，虽然作者用了化名，但是那种特殊的语言风格，还是让熟悉它的人一下子就认出了它的作者的身份——这是维克多·雨果先生从古巴发回来的报道。
在这篇报道里，雨果描绘了西班牙殖民者对古巴的残暴的统治，以及古巴人民一直以来为了自由而付出的牺牲，并且报道了古巴人民在“自由古巴”的领导下和西班牙殖民者进行的可歌可泣的战斗。在这篇报道的最后，雨果先生呼唤欧洲，乃至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支持古巴人民的正义斗争。
雨果在欧洲大陆上的影响一向很大，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脑残粉众多。他的这篇文章越发的让西班牙被动了起来。一时间，即使在欧洲的舆论战场上，西班牙也是节节败退。
西班牙的困境可不仅仅是表现在舆论上，在战场上他们也陷入了困境。
在巴亚莫的外围阵地上，西班牙人已经停留在这里很久了。在他们面前的工事其实他们并不陌生，这一套现在在欧洲已经很常见了。而且相比欧洲，古巴人的火力密度也要小得多。虽然他们的炮兵手里的那种小炮非常的难对付，虽然这些炮兵的表现也很不错，完全不逊于那些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的水平，嗯，至少是不亚于西班牙军人的水平。但是他们的火炮数量毕竟太少。难以形成无法逾越的弹幕。而且他们的铁丝网的数量也不够，虽然他们的那种该死的一次可以抛洒大量的钢珠的反步兵雷非常的讨厌，但是，这也不是决定性的问题，甚至包括古巴人手里有一些很先进的步枪，也不是问题。面对着近两万大军，古巴人只有四千人左右的守备部队，所以，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主不在乎，受到天主保佑的坎波斯将军的军队自然也不在乎。
但是有一件事情，坎波斯将军却不能不在乎，那就是他们的补给线的安全。在原本的计划里，他们的补给将主要依靠考托河来保障。在原先的计划里，三条护卫舰将保证河道的畅通和安全，它们将一边阻止古巴人利用河道，一边保证自己的运输补给船队的安全。显然利用河道来补给，不仅仅要比走陆路方便而安全，也能提供更多地物资。
然而，在此前的伏击战中，那几条护卫舰全都没保住。于是河道自然也就没法派上用场。更要命的是，因为河道的控制权落到了古巴人的手里，古巴人不但能利用河道进行补给（这个意义有限，因为古巴人的物资本来就有限。）更可以利用河道溜到坎波斯军队的后面，去袭击他们的补给车队。
这才是最大的威胁，虽然坎波斯不断地派出更多的部队去保护补给线，但是补给线上的袭击事件还是越来越多。以至于虽然坎波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对面的防御力量的渐渐减弱，但是他更能感到自己的力量的衰弱速度甚至超过了古巴人。坎波斯意识到，继续像现在这样一板一眼的，控制着伤亡，慢慢进攻，只怕西班牙军队反而会成为首先撑不住的那一个。
在巡视了越来越空的弹药库和粮仓之后，坎波斯知道，他现在必须做出选择。要么，一鼓作气拿下对面的城市，要么，就必须考虑撤退的问题了。但是坎波斯知道，撤退可没那么容易。在一切的作战行动中，最为复杂，最为危险的作战方式就是撤退了。别的不说，敌军一直跟在后面，就像一群狼一样跟着你，一旦露出了漏洞，就会被他们狠狠地咬上一口，这样的心理压力持续一段时间都够让很多军队崩溃了。想当年，伟大的拿破仑皇帝，在和俄罗斯人的战斗中，节节胜利，一直攻下了莫斯科，但却在撤退的时候一败涂地，四十万大军最后成功撤出的不过几万人。以拿破仑皇帝的统御能力，在撤退中都遭到了这样的失败，自己如果就这样撤退，自己手上的这两万多人，到时候又能有几个人能成功的撤退出去呢？
“无论如何，必须拿下对面的城市，拿下它，一切都解决了，拿不下它，那后果不堪设想。”坎波斯将军想到，于是他对自己的副官说：“通知团长以上的军官开会，布置明天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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