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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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宦官倒是个仔细的,见金盒雕琢精美不似凡物,赶忙卑躬屈膝地请问具体交给长公主家哪一位。
“王主……嗯!”话到一半,长公主停下。
想到阿娇耳后的红斑,虽然料定副牌儿媳不敢也没理由陷害女儿,皇帝姐姐心里到底不舒服,拧拧眉说道:“……楚王主……”
内侍点头哈腰,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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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官邸西跨院内,阉侍们举着木架火引点亮各处的灯笼和火把。
一名仆妇匆匆而来,在院门处道明来意。守门的不敢耽搁,赶紧叫来管事之人再听一遍。后者马上向内院去……
“何……如?”
西跨院楼阁的二楼,梁王主刘姱放下手中的象牙银丝箸,有点不相信地又问一遍:“乃……大郎?”
‘对,是大郎。孟姜生的庶长子又病了。而从上次病好到现在,连十天都没到!’管事也是满腹牢骚,但还是尽忠职守地禀告:“东院大郎乳母亲至,言大郎偶然风寒,上吐……”
‘没见过这么爱生病的男娃娃,七病八痛,简直比女孩都娇弱!’刘姱摆摆手,示意管事不用废话——她又不是医生,和她说那么详细干嘛——只让侍女阿芹去取长公主官邸的名刺,好派人出去请医生。
经此打岔,刘姱越发没了胃口,直接推开了碗箸。
晚餐撤下时,黄金底座云纹玉碗中的粟羹只少了一点点,朱红彩绘的碟碟盘盘中的鸡鸭鱼肉基本没怎么动。
为首的大侍女阿芹见状,依惯例招呼外面候着的洗漱宫人端热水进来,好为王主漱口、洁面、重新上妆。才洗完脸,梁王女儿就兴意阑珊地摇手,意思是不打算再描眉傅米分了。
阿芹一见,情知女主人犯了心思;
就让梳洗宫女和大多数侍从先离开,只留最忠心的几个宦官侍女到门外和廊下守着;自己则往里间捧出另一套晚妆用具,放到坐榻之前。
跪到女主人背后,阿芹轻轻按刘姱的肩膀……
入耳,沙沙的话音,尽是曲阜乡下的方言:“这个大郎啊,从出生起就三天两头生病,药汤喝得比奶汁还多。长公主不会喜欢……病弱小孩……”
王主姱侧脸,淡淡瞟心腹侍女一眼。
“哦!婢女无状……”自知失言,阿芹俯在席上行个礼,坐直了接着说:“翁主娇乃长公主亲出,遭遇意外才变得多病,长公主自然格外疼爱。大郎可没法相比啊!毕竟是男孩子,体弱多病成那样,将来能做什么?废物一个……”
手的触摸下,梁国嫡王女的肩依旧绷得紧紧。
‘哎!那个刘静的儿子却能吃会睡,一次病都没生过!’阿芹肚子里埋怨两句,继续给女主人揉肩膀:“王主呐,长公主今天将米分盒退回,可见恼了。”
刘跨的身子松下来些……
听提及米分盒,梁王主很快联想到同时送来的鹿腿,用同样的曲阜方言问道:“阿芹,鹿肉备下没有?现在腌了,到太子回家,正好能烤两块尝尝鲜。”
“婢女一听是鹿肉,当时就让交给庖厨去腌制。太子喜欢鹿肉,怎敢忘呀,王主!”阿芹瞧着自家王主,一脸的打趣。
刘姱不以为意,还不忘进叮咛叮咛细节:“记得一定提醒庖厨,用葱汁,别用葱段。从兄最不喜欢‘葱’了!”
刘姱忍笑,动作夸张地行礼受命,“唯唯,唯唯!”
捏好肩,阿芹动手拆去女主人头上绑发髻的黑线:“芹之前就看刘静这人不简单。瞧她,寻个机会就越过王主,去讨好长公主!香奴精通制米分这事一直藏着掖着,这些年半点风都不漏。”
“竟然还乘王主不在,亲献鱼羹?!”想起这段时间阿五那鬼丫头的炫耀,西跨院的首席侍女就想磨牙:“好在,刘静这回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王主姱听到最后一句,禁不住一乐,可须臾就敛去笑意:“阿芹,你说姑姑为何退米分盒给刘静?”
“王主?”侍女握长发的手一停,没明白。
“我之意,以前姑姑但凡有什么,尽数交给我处理,从不与刘静打交道。但这次……”梁王主姱蹙起眉,若有所忧:“阿娇擦米分引这个发那个,多少回了;很难说就一定是脂米分的原因……”
“阿芹,你说……”梁王女扭脸,看向贴心侍女:“姑姑是否对刘静还是存了好感?”
‘长公主对刘静有了好感?!昊天上帝,千万不能那样!’压制住心中的惊惧,阿芹手上梳头的动作一停都不停:“王主多虑啦!刘静之父刘戊当年起兵反叛,想要打到长安来篡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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