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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宴那双丹凤眼,不论沾染再多阴晦腌脏,依旧清亮照人——真是可恨!
宋星遥没什么要和他说的,除了至死仍念念不忘的:“和……离……”
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别无其他。
翌日,骤雨初晴,大明宫如洗。
大安朝元弘十八年,三皇子赵睿崇弑君纂位,被俘于中和殿外,高宗赵载年崩逝,十五皇子赵睿安登基为帝,宸妃林晚尊封皇太后,携年仅十二岁的幼帝听政含元殿,与林宴共同辅政。
林氏一门荣显无双。
————
轰隆——
惊蛰的炸雷紧随蛇电之后,震醒四野蛰伏的虫兽。东都洛阳风雨大作,家家户户窗门紧闭,漆黑的夜无边无际,只有交错闪过的电光打在窗户纸上,吓得小儿夜啼不休,也吓得宋家六娘子抱着棉被蜷在床角,瑟瑟发抖。
床下站着愁眉紧锁的美妇人,着绿地襦裙,外罩半臂,是云鬓松挽、面未敷粉的家常打扮,正探手要抱少女,可指尖还未触及她,少女就往里又是一缩,抱着头不让人碰,妇人只能收回手,站在床榻前急得直跺脚。
“遥遥……是我……”孙氏眼里噙泪看着半疯半傻的女儿,心中一筹莫展。
十日之前宋家六娘子被两个堂兄带出玩耍时不慎摔伤,磕到脑袋,昏迷两日醒来后就成了这般谁人都不认,谁人也不让碰的疯颠模样。宋家把整个洛阳城能请的名医都请来看过,最后病急乱投医,连坊巷间行厌胜收魂的神婆都请进家中,敲敲打打闹了一阵,六娘子依旧没好,到如今已是第十天。
宋星遥蜷在床角,她的脑中混乱至极,像做了场漫长的噩梦。在此之前,她明明记得,自己是东都宋家嫡出的六娘子,年方十五正值天真烂漫,可似乎一夜之间,记忆如潮水般灌入脑中。
那噩梦分明就是她的一生。
她生于洛阳长于洛阳,没有去过帝京长安,可她却仿佛看到大明宫,看到长安的一百一十坊;她看到自己行走在长安坊巷之间,追逐着某个人的脚步,然后成亲、嫁人,成为那人妻子;她还看到自己的尸体倒在倾盆大雨里,胸口插着羽箭,一箭刺心连血都没流几滴。
那晚电闪雷鸣,就如惊蛰的这场瓢泼大雨。
十年的记忆汹涌而来,仿佛是另一个人的故事。她觉得自己像被鬼附了身,脑袋浑噩沉钝,可那“鬼”却又是她自己。
“六娘子。”孙氏身边的刘妈妈也试着唤了她一声,却换来她更加激烈的反抗。
宋星遥一掌拍开刘妈妈的手,粗着嗓道了句:“你别过来。”混乱的记忆中,刘妈妈已死,那眼前这位是人还是鬼?而她的生母孙氏也早已双鬓泛白一脸憔悴,如何是现在这般风韵犹存的面容?但还是不对,她明明记得,她今年十五,这里是洛阳,母亲依旧温柔,刘妈妈也还在……
错乱的记忆无法厘清,宋星遥头痛欲裂,只徒劳无功地把头埋进双膝间。
“这可如何是好?刘妈妈,您是积年的老妈妈,快想想办法。”孙氏红了眼,泪水夺眶而出。
刘妈妈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叹气,一边说些宽慰孙氏的话,待安抚了孙氏的情绪后才又道:“郎君接到京里的调令已经有段时日,为着六娘子的病耽误了不少时日,若再不上京赴任,怕是不妥。”
她口中的“郎君”,指的便是孙氏的夫君,六娘子的父亲,宋家长房郎君宋岳文。
“是要进京的,行李都打点好了,可遥遥现下这副模样,我如何带她入京?”提起这事,孙氏的愁眉锁的更深了。
蜷在床角的宋星遥却仿佛被那声“长安”刺中心弦,胸口骤然一疼,近乎本能地喊出:“我不去长安,我要留在洛阳。娘,我要留在洛阳。”
她依旧未能将混乱的记忆梳理清楚,但这并不妨碍她因为另一段记忆而对长安迸发的巨大抗拒。
她只知道,留在洛阳,远离长安,她便不会再遇见林宴。
第2章月信(虫)
惊蛰的大雨刚过,天未放晴,阴郁的云色昭示着一轮雨期的开始,从洛阳到长安都将笼罩在绵绵细雨下。长路难行,但即使如此,宋岳文也不得不携妻带口冒雨赶赴长安。朝廷开春给他下了调令,他本要举家迁入长安,如今因为小女儿的伤耽搁数日,若再拖延恐遭降罪,是以不得不动身前往长安,将伤未痊愈的宋星遥留在洛阳老宅,交由老祖母看顾。
宋星遥休养几日,已能起身,今早亲自执伞将母亲送到宅门外。孙氏不舍女儿,眼眶通红地拉着她的手叮嘱不停,那厢行李俱已装点妥当,宋岳文见天色不早,过来催促妻子上路,只道:“又不是长别,你莫难过,待六娘养好身体,就让三郎回来接她入京与你团聚。”
宋岳文夫妻二人共有二女一子,宋星遥是家中幺女,上头还有一兄一姐,宋梦驰已先二人一步前往京城打点住所,他是长房独子,在家中同辈男丁中行三,故唤三郎。长姐宋星吟前年出嫁,夫家正好也是长安人士,这趟入京,本是一家五口人团聚之日,偏偏宋星遥这出了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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