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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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暑假期间，父亲每天早上坚持晨练，他还要养身体。过了传染期，解除了简单的隔离。和家人一起生活，一切都是老样子。归于平静单调。父亲还是坚持读书。毕业礼之后，同学们和老师把手中的书都送给了父亲，这是父亲最想要的。他读起书来什么都不顾，吃饭还要奶奶叫。几天下来，姊妹兄弟就不干了。“都干活，就大哥闲着。”只要父亲读书，弟弟妹妹就来拉他。骚扰和干预，让父亲不敢怒也不敢言。做大哥的，确实要和弟妹一起做家务的。

父亲在学校里历练过了就是不一样。决定帮家人分担家务就得做得像样，给弟妹做个榜样。早上，奶奶一如既往地和太奶听到鸡叫就起床。父亲也悄悄起来，穿好衣服，走到外屋。奶奶嗔怪道“咋起这么早，去多睡会儿。”父亲笑嘻嘻的凑在奶奶身边，“睡足了，我来帮您做早饭。”奶奶喜爱地看着父亲“既然来了，就做吧！”父亲蹦个高，应了一声“嗯”。就插手帮忙了。先拿起簸箕和掏火耙，把灶坑里的柴灰掏干净。端着送到园子的灰堆倒上去，少留一点撒进厕所。回来时拽了豆秆，用簸箕端进外屋。放在灶坑旁。奶奶淘好米已经下锅。准备做大碴粥。父亲从咸菜坛子里掏出萝卜咸菜，反复清洗了三遍，切成细丝摆盘。奶奶点火，烧饭。父亲就跑出去晨练了。早饭时，兄弟姐妹不再贫嘴了。

白天，父亲抓紧时间读书。只有在书里，父亲才会了解全世界。也会做家事。因为有些干旱，小菜园需要浇水，除草，追肥。这些费力的活，父亲承包了。一副扁担肩上担，村里有水井，五百米的脚程，父亲担了水，放到园子里备用的大缸里。等太阳升高了，水温热了，就用水舀子按垄沟顺序浇水。园子里的蔬菜长势好，一家人够吃的了。奶奶的拿手菜就是酱茄子，炖豆角。家人都爱吃。

家里的活计不是很多，爷爷见父亲身体恢复的好，人又勤快，就和父亲商量“一飞，你现在身体也好多了，开学还有二十多天，明天跟我去大队上工，多个劳力多拿公分。也能帮衬一下家里。”父亲听了，立马答应。对于爷爷的话，父亲从小到大都会言听计从。

次日，父亲跟随爷爷上工了。今天的活计是到黄豆地拿大草。出工的大约三十多人。爷爷是打头的。到了地头，爷爷按顺序分垄，每人一个垄沟，黄豆长势特别好。人走进去齐腰深。父亲刚开始兴致特别高，拿着镰刀就冲进去了，见到露头的草就割下一刀。心想，这么简单的活，没啥难的。正冲的来劲，就听见后面爷爷大喊大叫“王一飞，你那腰上了夹板了吗？不会哈腰是不是？没露头的草得趴下去才能看见。你给我回来，返工！”爷爷的训斥声很大，叔叔阿姨们都解围“能来就挺好了，差不多就行了，有必要较真吗？”其实，都憋着坏呢。一但爷爷放过父亲，他们也会照葫芦画瓢，爷爷可就难管理了。父亲涉世不深，还以为叔叔阿姨是好心呢！心里不服气，但是，他哪敢顶撞爷爷。他怕爷爷削他啊！只能乖乖地返工。趴下去，整个身体矮到豆秧下面。可以见到地面。这样确实清楚，能看到掺杂的荒草。父亲这回仔细多了，怕再挨骂！不过，父亲只坚持了一会儿，就感觉到空气稀薄，闷热难耐。浑身的汗出了个透。父亲赶紧直起身，张大嘴巴吸氧。趁机溜了一眼其他人，原来人家是用手剥开枝叶找草，半身可以露在外面。父亲赶紧有样学样。这就快多了。不过，父亲穿着短袖，爷爷粗心也没告诉他穿长袖衣服。这一条垄干完，两只胳膊都是血印印，出点汗，那是比被峰子蛰了都疼。唉，跟爷爷出工真是遭罪呀！邻居大伯说“做农民不容易吧，以后你当了老师，可得教育孩子不能浪费粮食。”父亲认同他的观点，觉得来出工对了，体验一下生活，还是收获不小。

第22章待遇提高了

父亲每天跟着爷爷出工，早上穿着干净的衣服，晚上回来基本都是粘着泥土。不管多晚，父亲都会用胰子把衣服洗干净了。把晾干的衣服折叠平整了，放好了，准备第二天穿。毕竟年少，都爱美！确实累啊！筋骨都感觉要断裂了一般，但父亲从来没吭一声。这段时间和爷爷在一起，才了解到爷爷养这一家子，不知吃了多少苦。父亲这回是打心眼里敬重爷爷了。

在父亲心中，爷爷是东北汉子。他要做爷爷那样的人。其实，父母就像一面镜子，做得好，孩子也坏不到哪里去！

父亲能挣钱了，待遇可就不一样了。每天早上能和父亲一样分得一枚鸡子儿。就是鸡蛋啦！哈哈！有时自己也不能全吃。弟弟妹妹眼巴巴的看着，父亲就掰碎了每人分一小块。舍不得吃的时候，就用舌尖顶住，用牙齿切下玉米粒大小慢慢咀嚼，美味要细嚼慢咽才可尝到精髓。吃没了还没忘记舔舔手指头，碎屑也不能放过。日子虽苦，但孩子们没有经历过富裕的生活，以为，每家都是这样的生活。就不觉得苦。有鸡蛋吃觉得幸福死了，快快乐乐的只管玩闹。

父亲出门之前，奶奶都会为他准备一根黄瓜。路上吃。父亲那是真美呀！上工，他是最积极的。叔叔婶婶们都觉得这孩子被爷爷管傻了！累了也不歇，有吃的让着别人先吃。就琢磨着教父亲学点坏。

这天，出工任务是给谷子地拿大草。这种植物有的不长穗，只长出一个小棒棒。当地老人都叫它“雾苠”父亲还真就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个东西。刘家婶婶趁歇气的当口，叫过来父亲，比对着“雾苠”不同。“没有谷穗，扁形的，个头比谷穗小。这个叫雾苠，好吃得很呢！”说着，便取下一头剥开裹着的叶子，露出灰里透着白的棒棒。咬了下去。父亲也自己找了一个，尝试着吃了一口。软软糯糯的，代着丝丝甜味。很好吃啊！父亲心里有数了。

一个下雨天，不能出工了。父亲跟弟弟妹妹说起“雾苠”好吃的事。问他们要不要去采。那还用说，都瞪圆了眼睛要去。喝，父亲领着弟弟妹妹蒙着塑料布，背着爷爷就去了谷子地。父亲先摘了几颗，分给他们尝了一下。都说好吃。父亲教他们如何辨认。然后，每人分一垄，顺着垄沟采吧！好家伙，雨大地滑，站不住就扑倒了，谷子就被压到了身下。父亲这才意识到闯祸了，赶紧叫停。领着这群“水鸭子”往家赶。美食没弄到几个，哭爹喊娘倒是真真切切，都是狼狈不堪相，咋能瞒住爷爷呢！

没等父亲进屋呢，就听见爷爷吼了！父亲压轴，先前进屋的已经在上演关门打狗的戏码了。关键时刻，个个都是小叛徒，没等爷爷棍子落在身上，都招了。父亲这段时间上工挣钱，爷爷奶奶都惯着他！有些飘了！忘了爷爷脾气那是会打人滴。父亲哆嗦着进了屋。不敢不进啊！要是躲的话，爷爷都敢要他半条命。父亲有经验啊！知道必须接受惩罚。脱下湿漉漉的裤子露出白白的屁股，爷爷也不多言，拿起鸡毛掸子很抽了下去。顿时，血印子就出现了。父亲也不敢吭声。任凭爷爷抽打，一直打到手麻才停。

第二天，爷爷和大队保安去了现场，估摸了一下损失。扣了父亲两个工。此事才算过去。

叔叔和姑姑尝到了甜头，几次偷偷滴去摘，都没有被现。真是一群小冤家。

父亲可惨了，趴在炕上养了好几天伤，才能下地走。这回父亲也得长点记性。老虎身边不得造次。

又是晴天了，父亲还是要继续上工滴！爷爷才不管父亲疼不疼，瘸不瘸的。那都是自找的。长大成人了，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滴。没得商量。社员们也深知爷爷的臭脾气，谁都不敢怠慢。你说啥就是啥吧！不过，背地里还是要泄愤滴，特别是婶婶们，得空就骂爷爷管得严。不过，到秋收的时候，看到粮食大丰收，各家各户都不用饿肚子了，就必须佩服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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