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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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鸾脱下来将那脏污处凑到鼻端,细细嗅了两下,隐约闻见股怪异的味道。只是味道极淡,若非用心,根本闻不出来。但这幽微的气味对嗅觉极灵敏的犬类而言,却无疑是很明显的。
难怪!
细枝末节串成线,魏鸾心里有了数。
不过此刻尽是猜测,尚无实实在在的证据在手,她跟盛月容的关系本就尴尬,空口白牙地挑明只会闹得难堪,遂不动声色地将披风卷回去,随口道:“刚才拉着你跑的那个是叫银鹊吧?瞧着那样瘦弱,倒是临危不乱,懂得忠心护主。”
“是啊,我都没想到她能冲过来。”
“有仆如此,也算是福气,难怪你时时带在身边。”魏鸾含笑,闲聊似的道:“素日看她端茶打扇,行事倒是很机灵,那十指纤纤,想来是个心灵手巧的?”
“心灵算不上,手巧倒是真的。”盛月容既跟魏鸾同乘,自然不好一路沉默,且方才共同经历凶险,难免添几分亲近之感,遂将随身的香囊拿出来递给魏鸾,道:“这是她给我做的香囊,上面绣花、络子全是她的手笔,颜色也是她配的,比我原先挑的还好看。”
“果真别出心裁。”
盛月容得了夸赞,想起腰间宫绦也是银鹊的手笔,遂给魏鸾瞧。
魏鸾原就是找话题猜银鹊的长处,没想到一试即中,自是称赞不止,末了道:“我那边也要做香囊,正不知络子的线该选哪个颜色,不如待会回府后劳烦她一趟,过去帮我出出主意如何?”
“嫂嫂若瞧得上,吩咐她就是。”盛月容倒是半点都没多想。
……
回城后先到曲园,盛月容果真吩咐银鹊去帮魏鸾挑丝线。
银鹊面露意外,却仍乖顺道:“是。”
魏鸾也不急着管她,进了曲园,并不去北朱阁,而是将她带到垂花门附近的一处暖阁。旁人皆留在门外,只让染冬和卢珣跟进去,门扇掩上之后,魏鸾回身看向银鹊,原本温和明丽的眼中已不知何时涌起愠怒。
银鹊被她盯得心虚,缩着肩愈发恭敬。
魏鸾沉眉,冷声道:“跪下!”
出身公府高门,自幼出入宫廷,彩绣辉煌的装扮之下,她身上的贵气绝非寻常闺中女子能比。那张脸含笑时明艳娇丽,楚楚动人,藏怒时则隐含威严,叫人不敢直视。银鹊被斥得膝盖发软,依言跪了下去,强自镇定地道:“少夫人这是做什么。”
魏鸾没理她,转而像卢珣道:“府里谁的鼻子最灵,给我带来。”
卢珣问都没问缘故,径直应命而去。
魏鸾这才解了披风,将那脏污处挑出来,先找凳子坐着,也不说话,只上下打量银鹊。
银鹊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却仍面露不解,道:“姑娘让银鹊过来,是帮少夫人挑丝线,少夫人这是做什么?”见魏鸾只瞧着她不语,唇边浮起冷笑,心里愈发不安。
屋里安静得令人害怕。
魏鸾粉面含怒,姿态却从容不迫。染冬虽是侍女,却因出自公府,加之身手出众,也颇令人畏惧。而卢珣是玄镜司里出来的人,心狠手辣不逊盛煜……银鹊掌心里渗出了密密的汗,猛地站起身道:“少夫人若没旁的吩咐,奴婢先告辞——”
话音未落,染冬已闪身上前,屈膝撞她腘窝。
银鹊哪受得住,扑通一声再度跪下去,膝盖撞在冷硬地砖,发出声闷响。
魏鸾抬眉,淡声道:“让你跪就跪着,急什么。”
银鹊哪还敢出声,提心吊胆地跪在那里,不知等了多久,才听门外响起卢珣的声音。随即,他应命带进来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向魏鸾道:“少夫人,这是江通,府里就数他鼻子最灵,也常帮主君办事。”
能给盛煜当鼻子的人自然很出色。
魏鸾让染冬将那披风递过去,道:“劳烦你闻闻这上面的污点,再闻闻她的手。”
江通应命,先闻了衣裳,再去闻银鹊的手。那位不肯,被卢珣钳着肩膀递过去,痛得龇牙咧嘴,连额头都有汗珠冒出来,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江通细细嗅了两遍,连指甲缝都没放过,才起身道:“回禀少夫人,她手上的味道跟这衣裳上的相同。”
果真是她!
魏鸾眸色骤寒,沉声道:“说!这东西哪来的,谁指使你害我。”
“我没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银鹊慌忙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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