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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没事吧?”他放下右手,又缩回袖口中,朝那片狼藉走去。
地上全是脚印,雪都快被踩没了,露出下面湿漉漉的水泥地砖。伤员已经自力更生地爬了起来,靠上树根,血水连串滴在乱雪上,融出小黑洞,被月光照得清晰。
“谢了。”那人咳嗽了两声,说。
“你要去医院吗?”李白吸了吸鼻子。空气里有浓重的腥气,被粗重地呼出来,让他错觉自己又流鼻血了。
“不用。”那人说道。
兴许是觉得难堪,他拒绝对视,李白走到他跟前,垂着眼,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影影绰绰地,那些黑头发丝儿里好像也夹着雪粒。是男的,很年轻,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是被打出来的还是本就如此。瘦,毛衣领子那么大,应该不怎么暖和,脑袋一低,后颈就露出突起的骨节。
这是目前的印象。
李白继续观察,从他左前方走到右前方,黑塑料袋擦着大腿晃,慢慢地踩出两个完美的脚印。这安静持续了大约一分钟,那人似乎被盯毛了,“你不走吗?”
“你现在坐在这儿干嘛?不冷吗?”李白反问。
“舔牙,”那人声音里竟有笑了意,“还行,哪颗也没掉。”
“……”李白喉头滚了滚,又问:“你是被他们半路拦的?你想吃面,他们截你?”
话毕,李白自问是不是好奇心太重,这场面对他来说又不新鲜,看来看去干什么呢。但这种感觉就是很怪,让他觉得自己没法一走了之,过两天就把今晚这茬忘掉。身前那人的确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垂头撑地,双手没入雪中,马上就要站起来,“谢谢你帮我报警,但我要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已经踉踉跄跄地蹲起身子,又有更多血珠滴答上白雪,“你不想做笔录最好也快点跑吧。”
“不是,我刚才是装的,我没摩托罗拉也没大哥大,”李白把人按了回去,说着又开始解自己的塑料袋,“如果你有就借我打个120,没有你就先别动,万一肋骨断了把内脏扎破什么的很麻烦,刚才围观那些怎么又缩回去了,我去找几个人帮忙吧。”
谁知道那人竟在这时抬起了头,眯眼看向他,嘴角还挂着点很轻很淡的笑。
偏巧李白也正盯着他额前的伤,猝不及防的对视,这是李白一向不擅长应付的,手里的袋子打了三个结也很难解,让他冻红的五指凭空发抖。亮,还是亮,那双眼睛。除了亮之外又带着些摸不清的异样,就像是猫的眼睛,或者鬼的,这种眼睛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它们在一瞬间让位置调换,李白从观察者变成了被观察的,好像一本压不住书皮的书,摊开来被按住两边页脚,被赤裸裸地读。
“你很聪明啊。”那人打着哈欠道。
李白怔了几秒才闪开眼神。
他的袋子已经解开了,里面那件土里土气需要用黑塑料遮羞的大棉袄被他拽出来,抖开给伤员递。他也看见那条毛衣外系的围裙,一把身子坐直,胸口的标示就露出来了,红底白字,阿甘小面。
但那人不接,仿佛不觉得冷,仍微笑着,在说:“我在不是吃面,是在吃面的地方打工,不是被截,是他们叫我我自己出来的。”
第3章十五岁小孩儿
李白的话顿时烂在嘴里。
他本来还在盘算,说几句好听的装装可怜,再加上方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壮举,能从这位有闲钱搞对象的北京大哥身上诓来仨瓜俩枣,给点感谢费,十块钱也够他三天房租了,或者至少请客吃顿热乎的。但他现在根本开不了这个口。
也不知直觉占了几成,总之他基本上能确认这人是谁了。
“你是不是姓杨?”他又开始把那件被拒的大棉袄叠起来往塑料袋里塞。
那人的打量少了几分漫不经心,竟直接站了起来,忽地凑到李白面前,连带他身上那股冷冽的血腥,几乎要鼻尖抵着鼻尖,“你认识我?”
“我……”李白闪着眼睫后退,“如果你是杨剪。”
“我是。”那人说道,目光却转向面馆,像在考虑着什么,双眸细长地眯了起来。
“你不问问我是谁吗?”李白抬高声量。
“哦,你是谁。”杨剪说着径直朝面馆走去,一瘸一拐,却并不迟缓,随意抹了抹鼻血,免得流到嘴里。他问得也太敷衍了,好像对这件事缺乏好奇,让李白来气的同时头脑发懵,事先想好的充满悬念的自我介绍也顾不上了,慌忙追着他叫道:“我是李白!”
杨剪看着雪地直乐:“我是杜甫。”
啊?杜甫?
李白想起来了,李杜李杜,他在夜校还背过几首这两人的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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