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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原点点头：&1dquo;我知道了，姥姥。”

  晚上九点多，聂原他爸才回家。聂原走出自己的小屋，见他爸正在家里厨房门口支床。那是张很破旧的行军床，以前聂原没在家见过，不知是哪里来的。

  &1dquo;爸，你&he11ip;&he11ip;回来啦？”

  &1dquo;哦，小原，你怎么回来了？”杨忠国支好了床，正在铺床单。

  &1dquo;我放寒假了。爸，你今晚&he11ip;&he11ip;睡这儿？”

  &1dquo;嗯。”杨忠国头也不抬。

  &1dquo;那、会不会冷？爸，被子够吗？”聂原没话找话，心想，爸妈已经闹到要分居了。

  &1dquo;不用管我，小原，你回屋吧。”

  &1dquo;哦&he11ip;&he11ip;好。”聂原只好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离年三十越来越近，不少村民都去县城购置年货，拖拉机、三轮、面包车&he11ip;&he11ip;各种交通工具齐齐上阵。年夜菜也准备起来了，杀鸡的，杀猪的，十分热闹。

  相比之下，聂原家就安静得异常了。

  家里没有任何过年的气息，院子还是那样空荡荡的，也不见爸妈去买年货，甚至连往年过年时一定会做的大扫除都没做。杨忠国每天一大早出门，晚上很晚才回来。聂美荣则天天待在屋里，连屋门都不怎么出。

  七中不愧是重点高中，每一科都留了一套卷子，垒起来就是厚厚一沓。聂原坐在自己屋子的矮桌前写卷子，但总是写着写着就忍不住走神，他家□□静了，总让他忍不住想起七中，接着就想起乌天——不知道乌天家怎么过年？

  聂原从铅盒里抽出一张细长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乌天写给他的，乌天的手机号。

  小小的纸条已经皱得快要看不清上面的数字了，但聂原早就背下来了。看了太多遍。

  聂原放下，从板凳上起身，倒在一边的床上，他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他所在的地方，不是冬天荒芜的农村，不是压抑的家，不是狭□□仄的屋子，而是——高耸的雪山下，夜空中高悬一轮巨大的明月，无法无天穿着一身白衫，英气逼人地站在他身旁。

  很快就大年三十了。

  聂原以为家里好歹会做些准备，没想到的是年三十这一天过得和之前的一天天没有任何差别。中午饭是昨天的剩饭剩菜，晚上饭&he11ip;&he11ip;是馒头，和炒白菜。杨忠国也仍然快九点才回家，聂原把凉透的菜热了一下，端给杨忠国吃。

  杨忠国吃完就倒头睡了，和平时一样。

  家里的灯都关了，聂原摸着黑悄悄出了门，村民一向睡得早，九点多各家就基本都关灯了。但今晚例外，家家户户都守在电视前看春晚，还要守夜到十二点包饺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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