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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数日未曾见着皇帝,皇帝脸色倒还和蔼,示意左右扶她起身,问:&1dquo;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1dquo;臣妾来瞧瞧慕娘,她一个人独居在这里,只怕缺了照应。”
皇帝笑了一笑:&1dquo;你行事倒周全。”转脸向如霜:&1dquo;你竟然真的躲在屋子绣花,朕不过一句玩笑话,这样劳神的事,天气这样冷,你身子又不好,别又弄出病来。”
如霜展颜一笑:&1dquo;臣妾答应了皇上,况且左右无事,绣着它也是消磨时光。”
逐霞道:&1dquo;这绣法臣妾倒从未见过,倒不想慕娘还有这样的手艺,往后臣妾还要向慕娘多学着些才好。”
皇帝见她二人并肩而立,于窗下盈盈含笑,一般花容月貌,真仿佛双生一样,不禁微笑。
第二十三章,玉殿无尘玉甃寒(1)
待得豫王病愈,已经是隆冬时分。
几场大雪之后,京城里的疫病终于在天寒地冻中渐渐销声匿迹,大疫过后,连宫中都显得萧寂。宽阔直的禁中天街,只有一骑蹄声清脆,仿佛踏碎了无际的肃静。扫雪的小太监们早早避在了一旁,因为冷,风chuī着雪霰子直打到脸上来,微微生疼。
在定和门外下了马,内官早早迎上来,见着他像是松了一口气:&1dquo;王爷,皇上在东暖里。”
小太监打起帘子,暖流拂面,夹杂着仿佛有花香,暖里置着晚jú与早梅,都是香气宜人。因中暖和,皇帝只穿了一件夹袍,看上去仿佛清减了几分,那样子并没有生气,见他进来,还笑了一笑,说道:&1dquo;老六倒还真有点本事。
折子上还有星星点点的黑斑,豫亲王接在手中,才瞧出来原来是血迹,早就gan涸,紫色的凝血早就变成了黑色。字迹潦糙零乱,可见具折上奏的李据最后所处qíng势危急——豫亲王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后又翻过来,重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读过,这才默不作声,将折子放回御案之上。
皇帝道:&1dquo;乱军已经过了盘州,再往南,就是忞河了,定湛&he11ip;&he11ip;”他冷笑数声:&1dquo;嘿嘿,来得倒真快。”脸色yīn郁:&1dquo;老七,朕终究算错了一步,朕以为他不过与屺尔戊有所勾结,大不了私放胡虏入定兰关,但没算到他竟连祖宗都不要了,竟许诺割定北六郡给屺尔戊,以此借兵借粮作乱,他也不怕万世骂名!”
&1dquo;臣弟请旨,”豫亲王道:&1dquo;请皇上允定滦领兵迎敌,以平叛乱。”
皇帝眉头微皱,道:&1dquo;京营我不放心jiao到别人手里,也只有你了。”
豫亲王道:&1dquo;臣必竭尽所能。”
皇帝道:&1dquo;京营只有十万,乱军数倍于此,此仗必然凶险。”他叹了口气,语气中颇有悔意:&1dquo;是朕大意,此番引蛇出dong用得太过,方才被他将计就计。”
豫亲王只道:&1dquo;皇上没有做错,他早存了反意,既引胡虏入关,那他就是我大虞的千古罪人。皇上伐之有道,必胜无疑。”
皇帝点点头,说道:&1dquo;屺尔戊主帅总是戴着个面具,其中必有古怪。每回探子谍报回来,都没有一句实在话,朕觉得实实可虑,况且如今定湛与他勾结,须打起万分jīng神来应对。”
豫王道:&1dquo;臣弟明白。”
因qíng势危急,所以礼部选了最近的吉日,拜了帅印,皇帝亲送三军出抚胜门,十万京营浩浩dangdang的开拔而去,京畿的驻防几乎空了大半,豫王恐京中有变,临行前再三婉转劝说,皇帝终于将同胞手足敬亲王召回来,命他统领御林军。
敬王自从上次的事后,倒变得老成了许多,奉诏回京后十分谨慎,规行矩步。更兼如今战事已起,京中人心浮动,他每日便亲自率了九城提辖巡城。这日已是腊月二十八,京里各衙门已经放了假,百姓们都忙着预备过年,这日清晨便开始下雪,街头践踏的雪水泥泞,敬亲王巡城回到公署中,一双靴子早就湿透了。方脱下来换了,忽见徐长治进来,一身青色油衣,冻得呵着气行礼:&1dquo;王爷。”
&1dquo;你怎么回来了?”敬亲王不由得问:&1dquo;今日不是该你当值么?”
徐长治道:&1dquo;皇上传王爷进宫去。”又道:&1dquo;听说前头有军报来,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敬亲王冲风冒雪的进了宫城,皇帝并不在正清宫暖里,而是在正清门外,敬亲王远远望见蒙蒙的雪花中,辂伞飘拂,十余步内仪仗伫立,持着礼器的内官们帽子上、肩头都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雪花,也不知皇帝站在这里有多久了。于是走得近些,再行了礼,皇帝脸色倒还如常,说:&1dquo;起来。”
语气温和,眼晴却望着正清门外一望无际的落雪,又过了片刻才对敬亲王道:&1dquo;四十万乱军围了普兰。”
而豫王所率京营不过十万人,敬亲王只觉得脸上一凉,原来是片雪花,轻柔无声的落在他的脸颊,他伸手拂去那雪,说道:&1dquo;豫亲王素擅用兵,虽然敌众我寡,但也未见得便落下风。”
第二十三章,玉殿无尘玉甃寒(2)
皇帝笑了一声:&1dquo;难得听到你夸他。”
敬亲王道:&1dquo;臣只是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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