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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声如兰，起落韵致，裴爱听着吟诵，禁不住凝视王道柔，见她长眉如绢，立于花丛微眺，好似神女一般。

  恍惚间，见二十年前，建康第一美人的身姿。

  王道柔回转头来，嘴角泛着淡笑，不复吟，不复见，裴爱却在心底回味，想再听再瞧一遍。

  王道柔道：“出来远了，往回走吧。”

  “喏。”

  婆媳两人转身折返，缓步慢行，王道柔不紧不慢开口：“对了，你虽然敬了茶，但堂上闹剧，家人间来不及细拜……”

  裴爱不接话，等婆婆继续说。

  王道柔道：“魔奴晚上回来，别忘了叮嘱他，你俩小夫妻，明日要提礼逐一细访，不能让人说我们这房没有礼数。”

  “喏。”裴爱应声，默默记下。

  两人此时已走到院子中央，道路曲折，回转身间，王道柔又望见牌匾，呢喃道：“春林。”

  裴爱点头：嗯，春林，怎么了？

  王道柔再一次吟唱起：“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裴爱复听此曲，终于尽了味，心中欢喜。

  两人再行，从中央迤逦至楼前，王道柔行过长廊，回眸一望，竟又提起“春林”，第三回唱起。

  裴爱听着，这回却觉出点不对劲——王峙说“千万别在阿娘面前提”，她好像明白了。

  后来，婆媳俩进楼重扯话聊，期间王道柔竟吟唱了第四次。

  裴爱已经学会唱了。

  桓王峙这边，父子俩抵达庾府，见着庾慎，却原来是今日有庾家子弟，在早朝时与丞相言语冲撞，两厢激烈，最后是僵着退朝的。

  庾慎向桓道：“家里的小辈不懂事，还需要兄长帮我向丞相说几句，一切皆是误会，莫坏了两家情谊。”他向来寡言少笑，此事却一口气解释了许多，始终陪着笑。

  桓大笑：“我说不如魔奴说有用。”他是隔着一层的女婿，王峙是亲孙子，所以他把王峙带来了。

  庾慎对桓言听计从：“兄长说得是。”当即托付一旁的王峙。王峙却也答应下来。

  一切妥当，桓却不急着回去——他的旧习惯，只要来了庾府，那是一定要和庾慎喝上两三壶的。

  桓吩咐王峙：“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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