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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是。”

梵斋是褚宴时在外处理公务的地方，比起摄政王府书房的隐蔽性和隐私性，梵斋更具备正式性，更适合褚宴时与他的幕僚商议。

所以褚宴时还在梵斋养了不少幕僚。不过梵斋虽然正式，但是褚宴时的幕僚还是更希望入摄政王府，能够在书房与褚宴时议事，说明完全取得了他的信任。

不只是前途，就连性命都更加有所保障。

加上近年来褚宴时的势力已经几乎达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步，坊间流传这样一句话：

“宁入梵斋，不踏金銮，宁进书房，不居正堂。”

表面上说如今大衍朝政黑暗，实际上这是对褚宴时权力的映射和追随，也是如今大衍能人异士的箴言。

毕竟，对士子来说，科举的路一但踏上，怀才不遇还是巧遇伯乐，报国无门还是飞黄腾达，全凭在上位者的明争暗斗之下给他们做出的选择。

魏明贤虽然能够进入摄政王府，但他不是幕僚，不参与政治斗争。不过他既然能够成为摄政王府的府医，说明褚宴时对他的信任和他的医术本就有独到之处。

等魏明贤跟褚宴时到了梵斋，魏明贤就知道褚宴时并没有放自己一马。

梵斋坐落在京城郊外，斋如其名，充斥着肃穆的氛围，在竹林的重重遮掩下多了一丝神秘感。牌匾制作得很低调，悬在上空却隐隐透着威严。

据说梵斋两个字是褚宴时亲自写的，笔锋凌厉，肃杀之意浮现，给梵斋平添了阵阵阴凉。

踏入门里，也是森然的风格，洒扫的小厮不多，但是井然有序。

错落的假山与相间的亭台楼阁明显花了心思，美得恰如其分，毕竟来的都是文人，文人对于美向来难以取舍。

褚宴时麾下多文臣，大衍是开国朝代，武将誓死追随皇帝，褚宴时做不了文章。

而皇帝开国本重文，将大衍一步步发展壮大起来，近年来却越发重武，分明将政事都交给褚宴时了，但却还是将兵权捏的死死的，所有人都觉得古怪，但毕竟君心难测，谁也不知道皇帝的用意在何处。

不过也因为皇帝重武，给了褚宴时诸多可乘之机，可以说这大衍半壁是皇帝的天下，半壁是褚宴时的江山。

褚宴时就这样与皇帝僵持了许多年，但他对兵权还是一筹莫展。

所以文人墨客，仕途子弟才会对梵斋如此趋之若鹜。

而此刻，太医院内凡是属于褚宴时的人，都被召集到了梵斋。

所有平日里温和，尊师重道的人都在为一张纸争论不休，吵得面红耳赤，特别是年老的太医，本就认为自己资历老，经验丰富，此刻却被一些小辈反驳，通身的气势仿佛要气得过去了。

其中有一个老太医，几乎都要站在桌子上去理论了。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那张纸就是凤玖安亲自写下的药方。

魏明贤看见这个场面颇有些瞠目结舌，不过立马就反应过来，褚宴时这是在试探他。

倘若他毫无防备，对这个药方表现得十分熟悉甚至笃定它能够解老国公的毒，褚宴时恐怕就会猜测这个药方是从他手里来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写的，但只需要知道他在暗中帮助国公府，就足以给他定罪。

魏明贤面上不显，但心里又警惕起来，接下来的话他得斟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