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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龙城第一人民医院。

vip病房。

云裳来的时候买了师父最喜欢的向日葵，老人家虽然从昏迷中醒过来，可身体已经极为虚弱。

身体瘦的皮包骨，意志昏沉，时日无多。

如果不是已经药石无医，自己便是中医大夫的师父不可能住进医院里来。

云裳默默的守在师父床边，等着师父睁开眼睛看看她。

仿佛感受到久违的温暖，老爷子在浑浑噩噩中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云裳，掌心蓦地颤抖，那沙哑苍老的声音里饱含着热泪，“小裳？是你吗？”

那骨瘦如柴的手试探着伸出来。

云裳强忍着心底的酸涩，将师父的手呵护在掌心里，紧紧握住，“师父，小裳在呢，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我的结婚证！师父，我结婚了，等你身体状况再好一些，我带他来看你。”

老爷子抚摸着结婚证，老泪纵横，心里的大石头总算卸下了，“小裳结婚了！终于有一个家了，师父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他虚弱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云裳贴在他耳边，才将话听清，她强忍着眼泪，“师父别说这样的话。没有师父，徒儿哪里来的家。师父，您醒了，陪我说说话好不好？你说如果我想要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一直在老爷子耳边念叨，就是不想老爷子再昏睡过去。

以前，师父总念叨着想要看她结婚生子，如今却没想到连这点心愿都满足不了。

老爷子眼底划过混浊的泪，“女孩吧，像你。可爱，懂事。。。。。。又善解人意。”

云老爷子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云裳的脸。

像是通过她，去看一个遥远到半辈子都没再遇见的人。

心底有遗憾，可仿佛那些遗憾通过另一种方式被弥补，他更感觉到，那被他记在心上的故人在向他招手。

他便再没有遗憾了。

“小裳，以后好好的跟那孩子过日子，师父的眼光不会错，他一定会对你好。。。。。。”

云裳点头，任由眼泪浸湿被褥，“我知道。”

“师父累了，让师父再睡一会。”

“好。我陪您。”

直到老爷子睡着许久，云裳才离开病房。

她是医生，知道师父的身体状况已经撑不了多久，她之所以在这时候答应老爷子领证，不过是希望他老人家放心。

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总感觉师父可能也要离开她了，心情沉重，丝毫没有因为领证多一份喜悦。

一身白大褂的好友温婉看到她从病房出来，给了云裳一个安慰的拥抱，“怎么样？老爷子还好吗？”

温婉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云裳从五年前初来龙城，便因一场意外认识了她，温婉出身豪门，可身上却没有一点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哪怕知道她有不想言说的过去，也从不开口多问。

师父在医院那么多，多亏温婉照顾。

云裳心事重重，“睡着了。”

她想多陪陪师父，可想到今晚还要搬家去帝泊湾，她跟闺蜜坦白，“不过听说我结婚，爷爷心情好很多。”

温婉惊讶，没想到向来理智的云裳也有冲动的一天。

“真结婚了？对方什么来头？”

“具体不是很了解，今天第一次见面，不过对方看起来是个靠谱的老实人。”云裳说，“还是得麻烦你帮忙照看爷爷，我今晚得搬家。”

温婉点头，“搬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