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观察和苦闷(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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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荷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摆弄手里那个道具望远镜,虽然是道具,但沉甸甸的,实打实一拿出来看得清方圆百里。
昨天不小心吃了糠公主的剩饭,还遭人讥讽,饶是她这么好脾气的人,今天心情也实在不佳。
近些天越来越冷了,已经隐隐有了入冬的前兆。她抬起望远镜,天空呈现一种铁灰色,云彩很浓,可能真要下雨。如果下雨的话,按照赵霜浓的个性,雨夜那场戏肯定要提前拍摄。
到底是什么呢?她暗暗思索,白寄凊都知道的东西,她要是想不出来,真的会含恨九泉!
“姐。”忽然,旁边郑滢轻声细气地叫她,唱诗班的女子能出这样的声音一定是出了大事。江雪荷当即问道:“要开拍了吗?”一边迅地把望远镜下移,一张放大的脸几乎是凑到了她的镜头里。
江雪荷吓了一大跳,连带着单薄的椅子也向后仰了一仰。
“我有这么吓人啊。”果然是白寄凊的声音,她握住望远镜往下一拉,“江姐?”
“没有。”江雪荷很客气地回复,攥着望远镜不说话了。她没料到白寄凊居然微微一笑,弯了一点腰和她说话:“你生我的气啦?”
没有太过靠近望远镜的拉扯变形,白寄凊真美得过于动人,乌黑的长睫毛在眼睛上下镶了一圈,和头是一般的黑。她眼睛一眨,睫毛一闪,里面一样是乌黑的眼仁就一颤,“真的啊?”
江雪荷不和她对视,不懂她这又是哪一出:“没有。”
白寄凊凑得更近,小声说:“还要拍戏呢,你别生气了,好吗?”她嘴上说着抱歉的话,红润的嘴唇却翘起来,声音相当妩媚,心情应该不错。
虚情假意到都不遮掩一下了!
“没有。”江雪荷又强调了一遍,拿起望远镜就按到了自己眼睛上。不给别人面子的感觉确实是爽,美中不足的是白寄凊就在镜头前,效果几乎是大眼瞪小眼。
白寄凊也不纠缠,直起身来抱着胳膊,对郑滢笑道:“你们家江姐有没有生气啊?”
郑滢手足无措,口中啊啊有声,而白寄凊甚至没浪费时间等她编出一个开头,转身就走了。
赵霜浓显然看见了这边生的小风波,不过她摆出一副纵容职场霸凌的样子,很是老神在在地向江雪荷挥了挥手,示意该准备了。
今天的戏江雪荷只需要坐在车里——不过肢体动的越少,需要演绎的神态眼神相应的也会更难。
车里的杯架上放着一杯梨水,文子佳并不寄希望于这种东西能阻止自己流鼻血,但这是丈夫的一片好心,她带上了。
她的车停在饮品店前,并不引人注目。这家虽说是饮品店,却有些咖啡厅的意思,二十四小时都在营业。二楼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游沁坐在靠窗的位置,用望远镜看过去,清晰地简直如在面前。
电脑没有打开,她的写作方式颇为复古,还在用笔在本子上涂涂写写。所以她家茶几上放着一个笔筒。文子佳想到,怪不得。
想着想着,她握着望远镜的手好像又溅上了鼻血,不由自主地微微打起颤来。那天在审讯室,游沁传给她的新小说虽然只写到三分之一,但是文笔优美,架构严谨。
她一目十行地看下来,正是一个女人的杀夫故事。翻到结尾,这个女人被警察请到警局问话,一位善良的女刑警负责对她的问询……
然而谁会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手段,来让自己进入警方的视线?
徒弟敲了敲车窗,示意她开锁,他手里提着两杯咖啡,是刚刚在饮品店买的。
“饮品店老板认识她,确实每天都来,雷打不动。”他喝了一大口咖啡,苦得直皱眉头,“师父,医院的病历你也看了吧,一点破绽都没有。”
“别这么说。”文子佳仍旧没有放下望远镜,游沁此时微微转头,眺望着窗外,文子佳顿了一顿,“不能先入为主地去猜测她,如果都是事实的话,当然没有破绽。”
徒弟盯着她,赵霜浓盯着摄像机。这是卞梓庆迄今为止演的最好的一个镜头,那种惊讶,难以置信,微微愤怒,略带观察和一点释然的恶意:“那这本书呢?”
他把放在中控台上那本色彩斑斓的书举起来晃了一晃,“那这本书呢?师父,这本书要怎么解释?你还记得那天问话的时候她说的什么吗?‘能顺理成章地结婚体面的活到现在,想想就很幸运’,这不刚好印证了——”
文子佳啪地一声,把望远镜摔了下去。
她非常不希望讨论过多集中在游沁的第一本书上——自内心的。那是一本基调和诡计几乎被用的都有些俗套的小说,一名女子遭受侵犯,几年后,她终于亲手杀了当年的凶手,隐蔽且不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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