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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墨白答应了声，果真极快地去泡了一壶茶，周参军闻到茶香，眯起眼睛道：&1dquo;我那有五六种茶，你竟挑了最好的一种。”

  方墨白笑笑：&1dquo;只不过是随手拿的，也算是凑巧。”

  周参军看着那壶茶，又看方墨白，慢慢说道：&1dquo;听说，你曾经是辅方家的仆人？是跟随你家公子上京的时候，遭遇了劫匪，你家公子跟押解之人当场毙命，只剩下你？”

  方墨白叹道：&1dquo;正是，我家公子短命，实在可怜。”

  周参军冷笑：&1dquo;他短命倒好，qiang似落到现在这种境地，如此窝囊不堪。”

  方墨白不动声色，只是笑：&1dquo;大人说的是。”

  周参军暗中捏了捏拳，忽然喝道：&1dquo;你不必再跟本官装模作样，本官看你相貌堂堂，且又深藏不露，分明不是个下仆的模样，你就是当初名动京城的辅公子方墨白，是也不是！”

  方墨白一怔，然后又笑道：&1dquo;大人在跟小人说笑呢？我家公子已经丧命，我又怎会是他。”

  周参军冷笑：&1dquo;你当我是别人，好糊弄，当初在京中，我曾跟你有过一面之缘，你大概不知道吧？你还要抵赖？”

  方墨白神色微变，然后便仍笑：&1dquo;不管是辅公子还是阶下囚，无非也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生得略微相似也是有的，大人或许是看错了？”

  周参军皱着眉看了他许久，见他仍旧笑哈哈地，便脸色一暗，冷道：&1dquo;或许，我是真的看错了，昔日金冠玉带，凌驾众人之上的辅公子，何等的傲气出尘，不可一世，又怎会是如今你这样卑微伏底，苟且偷生的模样&he11ip;&he11ip;”慢慢说着，脸上便露出几分不屑神qíng来。

  方墨白眼神一变，然后却仍是笑意不改：&1dquo;小人早先听公子念诗，有两句记得最是清楚：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he11ip;&he11ip;说尽了人世流离，命数莫测，现在想想，公子喜欢这一诗&he11ip;&he11ip;岂不是正应和了他的命？大人觉得如何？”

  周参军哼道：&1dquo;你是在自比6游，还是在自诩&1squo;塞上长城’？你也配么！”

  方墨白双手拱起：&1dquo;大人说笑了，小人不过是一时口快，想到了这句，便信口说来罢了，小人姑妄言之，大人姑妄听之。”

  周参军眉头一皱，沉吟片刻，yù言又止，只yīnyīn地冷笑说：&1dquo;不错，只可惜当日你家公子高高在上，我不过只能挤在众人之后仰望那名满京城的无瑕才子，本来以为来到沧城，会有缘跟他再见，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死了&he11ip;&he11ip;”

  方墨白听他又提及这些，便只哈哈，也不答话。周参军有些心浮气躁，看着他带笑的脸，想了想，喝道：&1dquo;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方墨白嘿嘿一笑，拱手低头，后退两步，果真出了书房。

  站在书房门口，方墨白敛了面上笑意，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qíng来，看看左右无人，便往廊下而去。

  参军的住所就在守备营隔壁，方墨白走到那南墙处，隔着高高墙壁，听到守备院内传来嬉笑之声。

  方墨白听了片刻，顺着墙边又走，走了片刻，遥遥看到一扇缩着的门，门边上却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过了墙头。

  方墨白看着那棵树，心头急转，正在这时，参军府里巡逻的侍卫见了他，便道：&1dquo;站住，什么人在此乱走？”

  方墨白把腰间令牌拿出来：&1dquo;是参军的侍从，参军不用我伺候&he11ip;&he11ip;各位大哥，茅厕在哪里？”

  几个一听，各自笑话他，有人指点了方向，便道：&1dquo;不要乱闯！隔墙就是守备大人府上，参军有吩咐，不许人在此处流连。”

  方墨白唯唯称是，迤逦走开。

  如此倒也无事，将到了夜间，众人都退下了，方墨白站在周参军桌边不远，有些瞌睡似的。

  桌后，周参军看了一会军qíng，就道：&1dquo;上次你说我出城必败，是为何？究竟是你信口胡说，还是有凭有据？”

  方墨白听问，才打起jīng神来，就道：&1dquo;这个&he11ip;&he11ip;是因为上回大人所对上的番邦部落，正是先头叛臣傅渐离投靠之地，傅渐离当初以武状元出身，却足智多谋，我们公子跟老爷都对他青眼有加，老爷才派他前来此处抵御北番，小人窃以为，大人虽然也是文韬武略，但却仍不及傅渐离。”

  周参军一听，便磨了磨牙，仍睨他：&1dquo;你一个小小仆人，倒是很有见识，只是&he11ip;&he11ip;你当我不知傅渐离在那里？”

  方墨白一怔，周参军却yù言又止，按捺心神，便问：&1dquo;那么，你不叫我出战，是因为怕了傅渐离了？”

  方墨白笑：&1dquo;大人也可以这么说，怕，是好事，起码可以不必做无谓的牺牲、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周参军一拍桌子：&1dquo;住口！”竟霍然起身，&1dquo;没想到你是如此的胆小怕事，都说虎父无犬子，你却&he11ip;&he11ip;”

  方墨白挑了挑眉：&1dquo;小人只是个下仆而已，何来虎父无犬子之说&he11ip;&he11ip;”又看着周参军，说道：&1dquo;我不过是建议大人保存实力，如果真要进攻，也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未尝不可以获胜。”

  周参军脸色yīn晴不定：&1dquo;胡chuī大气，莫非你有制敌良策？”

  方墨白想了想，道：&1dquo;有倒是有，而且是一击必中的计策，只可惜太过危险，大人是不会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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