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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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台上灯光再次大亮。
阿娇身前,本该是新郎的位置上,站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鸡。
阿娇被家人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给隔壁镇镇长病入膏肓的小儿子冲喜。
“老爷!少爷没了——”
尖锐的唢呐声撕破寂静,喜堂变灵堂,冲喜变冥婚,大喜转大悲。
身着白色短打的男女练习生们,手持的数根喜庆的红绸化为夺命锁,缠绕在阿娇身上,越缠越多、越勒越紧。
齐舞之震撼,音乐之哀泣。
台上痛苦、挣扎、彷徨的阿娇边跳着被红绸禁锢的锁链舞,边向在场唯一的亲人——父亲,伸出双手。
阿娇以唱为诉,竭力求救。
低厚沧桑的男音唱诉命运无情,解释自己卖了阿娇换来的白银十两,是为了救她病入膏肓的母亲……
红绸紧缠阿娇,她最终松开了求救双手,无力地倒在大喜凤袍间。
对准盖着红盖头阿娇的镜头,逐渐拉远。
“送入洞房——”
阿娇形若任人摆布的冰凉尸体,被身着白色短打的练习生们扛起,消失于舞台黑暗深处。
音乐推向最后一次高|潮。
装扮得极其艳丽的大红色喜堂空无一人,无数白花花的冥币在空中飞扬。
音乐、舞美、舞蹈动作带给观众们大喜大悲交织的视觉冲击震撼,在这刻攀至巅峰。
然后音乐减轻、减弱,灯光渐暗、直至黑暗重新降临。
这样便结束了吗?
不,并没有。
舞台再次亮起。
领了十两银子的阿娇父亲回头在镇上将钱输了个精光,他用仅剩的钱换了一顿酒肉,回到家时,他病重的妻子早已死在了阿娇闺房中的桌椅旁。
阿娇父亲刚一走进阿娇闺房,女孩银铃般的轻笑声响起。
阿娇轻声哼唱的温婉清丽的江南小调,再次出现于所有人的耳畔。
只见阿娇闺房的床旁,坐着一位身着凤袍、盖着红盖头的姑娘,她手中拿着一枚苹果。
女孩是谁?
阿娇父亲被吓得坐倒在椅子上,打翻了桌上红烛,房间内燃起熊熊烈火。
盖着红盖头的女孩从火焰中站起身,她一把摘下红盖头。
镜头瞬间拉近。
画着精致妆容、漂亮得不像凡人的阿娇,一双漆黑的眸直直地看向镜头。
烈火的灼灼红光倒映在阿娇妖冶的脸蛋上,她勾起艳丽红唇,活像一只吃人不吐皮的女鬼。
她轻道:“父亲,走好。”
这是阿娇的第一个镜头,也是最后一个镜头。
舞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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