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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亭松朝着民警打了个手势,加快了步伐,对方立即心领神会,慢慢移动步子,眼睛紧锁着小孩。
计鸣淇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朝自己靠近的民警,以及不远处飞奔而来的警察。他单手一撑地,胡乱地抓起几个草团子就跑,边跑边把手里的草团子往身后的警察身上砸去。
但毕竟还是青少年,体质远不如具备专业素养的警察,很快计鸣淇就被抓住摁在地上,他的那层假脸紧贴着地面,目光依旧看着那片日晕。
许为溪深知自己的体质,并没有选择跟着人一起跑过去,只是沿着村路走,拿着手机联系着什么人。在看到梁亭松和民警押着一个少年往他这边走来时,他摆正了身形。
“现在的小孩总是懂得很多。”
十七岁的许为溪坐在老师桌前,面前摆着一些复印纸,上面印着一些少年犯案例,“自诩见过世界黑暗,遭受一点挫折就放弃自我,连骨子里的人性都不要了。”
老师放下手里的笔,手指指到其中一个案例上,“我让你看案例,并不是要你对他们进行什么批判。”
许为溪不解的抬头看着老头,彼时他还年少,也见过世界的恶,初入法学这门的第一年,正是最嫉恶如仇的时候,他不明白,面对罪恶不去批判,难道要心怀仁慈去原谅吗?
“你需要通过这些案例,通过他们的口述,分析他们的行为,去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老师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学生,“法律这条路,走对了,光明灿烂,走错了,前途黑暗,你不能学法学到自己变得绝对理智,人不能绝对理智,总得心怀点情,学法律是为了把人从地狱里拉出来,而不是把人踩进地狱里。明年去辅修心理学吧。”
计鸣淇看着前面穿着休闲装的男人,他见过这个人,是网咖的老板,还是童欣的老师。
在计鸣淇心底嘲讽着,这男人肯定要对他骂些什么,但许为溪朝他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计鸣淇听到男人无奈又温柔的声音。
“有个人说很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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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计鸣淇,我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10章没谈过恋爱
在许为溪说完那句话后,计鸣淇没有问是什么人,他只是盯着这个男人的脸。再之后就被送到了看守所里。
次日——
女人已经在刑侦大厅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她穿着华贵,化着精致的妆容,手指飞速地在手机界面上点击着。
于沅泡了一杯茶端过去,女人轻点点头,随后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谢谢。”
单看气质,于沅实在无法将面前矜贵自持的女人和看守所里那个犯罪少年联系到一起。
“所以你是怎么联系到的计鸣淇母亲。”梁亭松坐在椅子上,看着把他办公室当成书房,此刻正专心写字的许为溪。因着沙发太高茶几太低,许为溪索性直接跑腿坐在地上,将手腕枕靠在桌面上,落下一寸见方的字。
“不是我联系的,计鸣淇爷爷自从上次警察去过后,一直很担心孙子情况,就打电话给国外的儿子,儿子将老人家骂了一顿后挂了电话,老人家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联系前儿媳妇儿。”许为溪移开笔满意地看着桌上的字,又在下方题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计鸣淇妈妈昨天下午就从远疆省过来了,了解了下计鸣淇平时的去处后,去了西月网咖。小蔚给我打了电话。”
“老大,这孩子嘴太硬了,啥都不说诶。”林钟抱着审讯记录本推开门进来,面上写满了痛苦。
林钟和姚枝年是第一批去对计鸣淇进行审讯的,这是梁亭松的安排,林钟欢脱的性格也许能让计鸣淇暂时缓和防备心,而姚枝年更沉稳些,把控好全局,适时将问题抛出立刻。但他俩似乎碰壁了。
“无论我们说什么,计鸣淇都只是低着头,仿佛听不见一样。”姚枝年叹了一口气,这是从没有遇见过的状况,平常的嫌疑人一旦坐上那个“铁凳子”,要么老实交代,要么咬死不认,什么都不说的,确实很少见了。
“让梧禹和于沅去审讯看看。”梁亭松略一沉思,过去也是存在着一些少年犯只有面对女性审讯员,才肯说出犯罪经过的审讯案例,“让他们把手机带着,必要情况下,可以放那首歌。”
姚枝年点点头便和林钟一起出去了。
这也是庆州刑侦支队在面对犯罪嫌疑人时摸出的一套方法,人的情绪如同装着水的杯子,不断的劝诫、说服,往这个杯子里加水,但有的人承压能力强,这个杯子就不会水满溢出。
或者利益使然,他们在心中给这个名为情绪的杯子盖上了盖,双避冲突下,他们选择保持沉默或咬死抵抗。
但只要找到一个情绪突破口,一切都不是问题。
梁亭松这是在赌,如果计鸣淇是杀害童欣和伤害另一个女孩的凶手,那么他在听到那首歌时,心中必然有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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