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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问的,也正是我的疑惑——如果是小偷,大可以将挂牌偷走了事,干吗要费这么大劲来修改呢?
一定还有些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一边默默地想,一边随手在逢觉的身份牌上乱涂乱抹——这是我的习惯——我心里想的是小偷,不知不觉也就写上了&1dquo;小偷”两个字。
逢觉他们虽然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却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对这里的情况完全不熟悉,也是束手无策。突突原本就喜欢画画,他跟我一样,似乎有边想问题边乱涂抹的习惯,拿了我的表情牌,一边乱涂,一边思考着。
一时大家都没有做声。
想了很久,仍然想不明白,想要拉住路边的人问一问,可是他们却离我们远远的——他们好似十分厌恶乞丐,表情都是害怕而憎恨的样子。
&1dquo;你们不要乱涂了!”是朱鬼的叫声打破了我们的沉思。我们从沉思中惊醒,这才现,那两块挂牌已经被我和突突涂抹得失去原状,密密麻麻地布满&1dquo;小偷”两个字。
虽然这两块挂牌已经无法改动,但是留着也许对解决问题有帮助。好在它们已经不能被修改,这么多字很快就会自动消失,倒也省得我们擦拭的麻烦了。
逢觉随手挂上他的身份牌。
我和突突、朱鬼都出一声惊呼。
逢觉的身份牌,经过我的修改,应该已经不能再改动,但是此时一挂上,他却真的变成小偷——所谓小偷,是一种感觉,一种对人身份的感觉——现在的逢觉,给我们的感觉,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偷!
那牌上,被我乱涂出的密密麻麻的&1dquo;小偷”字样并没有消失。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份牌不是应该已经无法改变了吗?
&1dquo;袖袖,”突突拉拉我的衣袖,&1dquo;你的身份牌,也被修改了。”我低头看看他递到我身边的我的挂牌,那上面&1dquo;小偷”两个字,也没有消失。
我彻底糊涂了。
为什么这些古怪的牌子,有时候能够改动,有时候又不能?难道我先前完全猜错了?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弄明白这个问题,就听见一阵惊慌的叫声:&1dquo;大家赶紧闭上眼睛!”随着这叫声出现的,是无数挂牌从天而降,人群中一片惊骇之声,每个人都换上了恐慌的表情,四散奔逃。
&1dquo;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地朝那些挂牌看去,只见那上面,赫然一个个都是同一个字——&1dquo;火”
看到那些字的一刹那,那些文字都变成熊熊燃烧的烈焰,放眼望去,满街都是熊熊大火,所有的人都只顾着逃命,在也不顾转换挂牌的内容。在我们站立的地方,也一样地有火在蔓延,一簇一簇的火苗,象红色的野兽,很快便窜到了我们足下,咬噬得我脚底一阵剧痛。
&1dquo;快跑!”我拉着突突和逢觉,朱鬼早已振翅冲天,逃过了火劫,她展开的灰色翅膀上,还沾着她刚刚才扔在地上的挂牌。突突和我一样,现情况不妙便赶紧跑了起来,逢觉却疑惑地道:&1dquo;为什么要跑?”他这话问得我们一怔,这才现,他的视线完全被朱鬼吸引,一直仰头望天,现在又平视着我们,未曾低头,根本没有看见地面上的&1dquo;火”字,因此他虽然被火包围,却一点痛苦和惊慌也没有。
这种情形,和我曾经死过一次的那个地方是多么相似,在那里,如果你没有看见一辆车,那么那辆车就永远撞不到你——没有看见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在这里也是一样,没有看见文字的表述,这场火对于逢觉来说,只不过是无数的挂牌而已。
我和突突对望一眼,点点头,突突一个虎跳,跳到逢觉身前,用棉布做的大手板紧紧捂住逢觉的眼睛。
&1dquo;干什么?”逢觉粹不及防之下,本能地想要挣扎。
&1dquo;别动,”我和突突同时道,&1dquo;火,那些挂牌上写的都是&1squo;火’,你不看见那些字,就没事。”
说话间,火势又猛了几分。逢觉听了我们的话,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点点头,答应决不低头。突突松开手掌,我们便一起狂奔起来。
整个城市仿佛都被滔天大火所包围,没有地方可以逃离。突突在火中,情况比我们要危急得多,他干燥的棉布身体已经有几处烧焦了。逢觉不怕火,一把将突突提起来,扛在肩上。
迎面涌来一群孩子,正迈动短小的腿狂奔,想来他们是惊慌过度,没来得及改变表情,脸上还是带着顽皮的笑容,这种笑容在灾难般的火焰中,竟然有几分诡异的色彩。孩子们象无头苍蝇一般乱冲乱撞,将我和逢觉冲散了,我想再冲回到他身边,却被一栋突然倒塌的大厦拦住。火势如此凶猛,我顾不得寻找他们,抱着头,逃命要紧。
正在奔逃,忽然觉得腰间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低头一看,却是一枝,正匆匆地在我的身份牌上写字。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即抓住那只写字的手,定睛一看,那人是个又老又丑的女人,一副恶毒的神情,正在看着我。
&1dquo;你干什么?”我冷冷地问她。火不知为何突然减小了许多,暂时也不忙逃命了。
&1dquo;你看见了,”她的表情极其凶恶,声音却很温和,甚至有一点无奈,&1dquo;我在修改你的挂牌。”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1dquo;你是小偷?很少有人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是小偷,这一定也是被人暗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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