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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心里都有了结论，是蓝军生那个项目闹出的事。

  “干爸干妈什么时候回来？”蓝山问。

  “定的初四，选拨前一天，现在应该很快回来了。”

  他提到选拔，蓝山心下一沉。

  上辈子柏舟一没被选上，他被绑走的时间和选拔考试几乎重合，回来时下颚一道开口缝了七针，出了手术室就开始高烧，到考试那天也没好。

  柏舟一带病上场，险些昏在考场上，挥得极其不好，最终没被选上。

  “没有考试运。”上辈子落选后，柏舟一很平静地对蓝山说，“那就算了。”

  上辈子蓝山不知绑架因果，只能遗憾。

  现在他知道了事起于自己，柏舟一落选是人祸。

  那怎么能算了？

  蓝山心如乱麻，人都不自觉起抖，柏舟一以为他害怕，又握住他的手。两人安静地坐在黑暗里，门外讨论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蒙着面的人推门而入，在边上坐了下来。

  柏舟一松手了，余光盯着进来的人。

  那人骂咧着海岛话，一声高几下低，柏舟一和蓝山都听不懂。

  那人看起来也像海岛人，皮肤黝黑，露出来的眼睛眼眶很深，他没有带手套，手指皮肤皲裂，一看就是干重活的人。

  蓝山审视着他，脑内一下有了他的职业——建筑工人。

  海岛的建筑工人为什么要绑架自己和柏舟一……不，应该说是指名道姓要绑架自己。

  因为海岛项目那些扯不开的烂账。

  蓝山回想着，蓝军生当时也有提过这么一群人。海岛项目因为环保政策毁于一旦后，收到风声的投资商都跑了，前任负责人看着日益增大的亏空，不敢往上报，通知也不下达就辞职跑路，项目建筑工人未收到消息，兢兢业业又干了近两年，才现承包商跑了，他们再拿不到工资，这才一下闹起来。

  蓝军生过去海岛，要处理的东西之一就是解决工人们被拖欠的薪资问题。他在的公司为国企，要承担更多社会责任，蓝军生把情况上报后，公司专门先拨了一年的工资下来，安抚工人的情绪。

  蓝军生拿到这钱立刻下，他坦荡无阴霾，一心只想解决问题，奈何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心是白的，海岛项目摇摇欲坠，里面涉及的人各个都怕最大投资商跑路，脑子里只想着最后捞一算了，那么大的“工薪肥肉”下来，谁都想啃一口，谁都来啃一口。

  啃到最后，到工人手里，每人离谱得只剩半个月工钱。

  干活没钱拿，这搁谁身上都得爆。工人们闹得更激烈了，举着牌子去分公司门口抗议，他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再加有心人恶意引导，便只知道项目来的领导叫蓝军生，他带来了钱，但他不工资……

  蓝军生手里有钱，找他就能拿到钱。

  蓝军生给蓝山提过工人闹事，类似中秋月圆冲公司，三天两头堵马路，偶尔有臭鸡蛋砸人。他说得惟妙惟肖，说到最后叹一口气，都是可怜人。

  但他可没说可怜人会绑架人。

  蓝山信这群人也是走投无路，他们家里也有妻儿父母要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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