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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目半晌,目光忽的转于柔和,向展昭道:&1dquo;女娲封印已经修复,冥道一时三刻之内就会冰封,温孤尾鱼先有穿心莲花穿心,又中了锁心指,再也掀不起风浪。此间终于事了,我也算求仁得仁功德圆满。展昭,你快回去罢。见到先生,就同他说,我有事,走不了啦。”
展昭只是摇头,端木翠叹气道:&1dquo;难道你不曾觉,曙光已经不在我身上了?赶紧些出去吧。”
其实适才端木翠涉入炽焰帷幕之时,曙光已然退却——不过那时多半是经不住热浪,现下算算辰光,也差不多快到一个对时了。
展昭还是不动,端木翠摇头道:&1dquo;你这个人,就是这么死心眼,难不成你还想我们都能全身而退?如今的结果已是最好的了——你快些走吧,被烧死又不是什么好看的玩意儿&he11ip;&he11ip;”
展昭忽然开口:&1dquo;端木,我身上也有仓颉字衣。”
端木翠约略猜到他所想,只是摇头。
&1dquo;你听我说,”展昭心中焦灼,语气也失去了往常的镇定,&1dquo;我身上的仓颉字衣还能抗两次炽焰帷幕,你的还能抵挡一次,我可以用穿心莲花在深渊之上搭起链桥&he11ip;&he11ip;端木,你在那头别动,我先过去,然后带你回来。”
端木翠心中一动,尚未答话,就听温孤尾鱼冷笑道:&1dquo;不妥,这样不妥。”
展昭虽不欲听他妄语,奈何关心则乱,忍不住向他道:&1dquo;如何不妥?”
温孤尾鱼眼底渐渐露出阴毒之色来,一字一顿道:&1dquo;你当我是死的么?锁心指的确厉害,可惜我的手指还能动上一动,端木翠,这已足够我送你上路!”
展昭脑中轰的一声,怒吼一声,拼劲浑身气力向温孤尾鱼猛扑过来,方挨到温孤尾鱼肩周,就觉热浪扑天倒海一样过来,登时便被掀翻在地,展昭顾不得这许多,就地一滚,避开火头,急抬头看时,只觉脑中似有什么一声脆响,齐齐断裂,眼前一黑,几欲栽了过去。
但见对面石台之上,平平展展,热气袅袅,哪里还有端木翠的影子?
展昭呆立半晌,手足冰冷,五内却直如火烧,忽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凄厉一声长叱,刷的便抽了巨阙在手,大踏步向温孤尾鱼过来。
温孤尾鱼存了必死之心,早料到此节,但是乍见到展昭双目尽赤,还是忍不住心头一凛,道:&1dquo;你待怎样?”
展昭脑中一片混沌,竟也听不到温孤尾鱼说些什么,一言不,挥剑便往温孤尾鱼心口斩落,哪知那锁心指凶悍非常,只将温孤尾鱼身子锁的寒冰坚石一般,一击之下,温孤尾鱼倒没有什么,展昭的虎口已然迸出血来。
展昭竟不知觉,牙关咬死,目中寒光竟似比巨阙更为慑人,温孤尾鱼心中咯噔一声,忽的开口道:&1dquo;展昭,你可想端木翠回来?”
展昭身子巨震,他于温孤尾鱼的话全然无觉,只端木翠三字听得清清楚楚,腾腾腾倒退开去,嘶哑着声音道:&1dquo;端木翠怎样?”
只刹那时间,温孤尾鱼心中已有了计较,淡淡道:&1dquo;你若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或者我会知会于你。”
展昭虽然心神俱损,却也不至于被他拿话诓了去,知道自己方才失态如斯,待听温孤尾鱼如此说,冷冷道:&1dquo;端木翠已经被你害死了。”
语毕,再也不拿眼看温孤尾鱼,径自走到石台边缘处,衣襟一摆,重重跪了下去。
温孤尾鱼冷眼看展昭对着深渊连叩三个重,心内不屑之极,偏面上肌肉僵住,半点神色也露不出来。
展昭叩既毕,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强自定了定神,记得端木翠让他尽早离开冥道之语,当下一言不,大踏步向外走去。
方经过温孤尾鱼身边,就听温孤尾鱼阴阳怪气道:&1dquo;就这么撇下端木翠走了?展昭,若是你在此,端木翠必不会撇下你的。”
展昭受激不住,猛地俯身攥住温孤尾鱼领口,怒道:&1dquo;你不配提她!”
当此刻,温孤尾鱼喉部块肉尽数僵住,虽是勉力声,仍不免听来瓮声瓮气怪异非常:&1dquo;我却没有诓你,展昭,你朝深渊下看,还能看到火焰么?”
展昭一愣,方才炽焰扬起重又偃去,他只道端木翠必遭不幸,况且一旦身临深渊带起异动,必然重启炽焰帷幕,是以完全未曾起过朝深渊之下查看的念头。
明知温孤尾鱼其言不可信,但此念头一起,竟是无论如何都压伏不下去,正踌躇间,温孤尾鱼又道:&1dquo;横竖你有仓颉字衣护身,当真去看看又能怎样?”
展昭松开温孤尾鱼领口,径自走向边缘,俯身下查。
果然,真如温孤尾鱼所言,渊底已无炽焰,打眼看去,漆黑如油,反she出精钢黑铁般的亮光,又仔细看了一回,虽是浓稠,竟似流质般缓缓而动。
温孤尾鱼虽见不到渊底究竟如何,却将展昭面上神色尽收眼底,冷冷道:&1dquo;现下总算信我了?方才你只顾着拼命阻止我带起炽焰帷幕,无暇顾及究竟生了什么——你可知炽焰帷幕扬起之前,端木翠就已经不见了?你蠢笨如斯,目无所察,还以为她当真被烧死了,真是可笑。”
展昭心底渐渐升腾起希望,只觉口唇涩,颤声道:&1dquo;那么,她去哪里了?”
温孤尾鱼平静道:&1dquo;她是沉渊选中的人,除了沉渊,还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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