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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舟与孟玄在同一间办公室，是临时分出来的工作间。

  八点半，全员准时到齐。

  孟玄&1dquo;啧”道：&1dquo;秦老师今天怎么打扮这么帅，是要去约会吗?”

  &1dquo;哪打扮了，别瞎说。”秦舟把椅子往后拉，矢口否认。

  孟玄偷笑两声，转回去接着干活。

  保护文化遗产从来就不是单打独斗，这个项目组里二十来号人，各专业的都有。勘测队需要调试各种设备留存影像等等数据，化学实验室的负责采样颜料再推算成分，懂计算机的要研究算法进而搭建数字化修复系统。

  当然，每个人并不只负责一项，有交叉学科背景的——比如秦舟孟玄这种——需要身兼多职，除了做线描补色给计算机当学习样本外，还要做文化研究。

  目前大家的处理重点是B-o4窟，里面都是难得的重层壁画，但表层破损特别严重，是个很典型的研究案例。[1]

  壁画面上那层断代更近，唐晚期的手。清末后偷盗者、投机者纷纷将魔爪伸入洞窟，导致很多表层壁画被人为剥落，这就是其中之一。现在它已经经过抢救性修复做过整体揭取，但侵蚀损伤几乎不可逆，图像非常触目惊心。[2]

  孟玄看到后蹭地冒火：&1dquo;哪个杀千刀的干的&he11ip;&he11ip;”

  不管是物理修复还是数字化修复，先都得搞清楚壁画的原始状态，所以秦舟让孟玄先去对颜料分析报告，自己去画病害分析图，确定破损区域再给接下来的补形方案定调。

  画图讲究一个清晰疏朗，形要准块要全。大桌上铺散点纸，再盖层宣纸，尖蘸墨描摹轮廓，再点以不同色块斑点标明病害位置。

  越画秦舟越觉得不对劲，佛像脸部有好几块细长的黑色，看着又不像是刮痕，倒像哪里留下来的影子。

  正想跟孟玄讨论一下，那边倒是先开口了：&1dquo;秦老师，我咋觉得不对劲呢?”

  秦舟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1dquo;刚想找你说。”他指着那几团黑线，&1dquo;这里边缘柔和散，不像是磨损剐蹭之类的痕迹，倒像是光照到旁边起甲地方留下的阴影。”

  &1dquo;那可不行，有阴影干扰那到时候线条可能会不准啊。”孟玄直皱眉，急得把自己手里的材料递出去，&1dquo;而且您看这两片衣服，我觉得它们颜色挺奇怪的。这种矿物颜料的稳定性特别好，就算是经过两千年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大色差。”

  秦舟揉揉太阳穴才继续辨认，现在不比年轻时，只要长时间盯屏幕就容易流眼泪。

  &1dquo;按理说所有数据都经过校色，不该出现这种问题的。”秦舟对着墙上的图纸，再看看电脑，眉头拧成一团，&1dquo;这样吧，我去找柏&he11ip;&he11ip;”

  话说到一半，秦舟突然觉出不对，自己这遇到事第一个想找柏知望的毛病到底是谁给惯出来的。

  他咬了咬牙，改口道：&1dquo;还是你去吧，问问柏组长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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