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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续、翟广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把司机的尸体拖到车的后备箱里。翟广曾在驾校培训过，会开车。他来不及擦手上的血，战战兢兢地动了马达。

  劫车成功，汪学成第一步计划终于实现，他显得有点亢奋：&1dquo;向皇城开，快&he11ip;&he11ip;快！”

  江续的心还在剧烈地跳，一个活生生的人竟无辜地死在他的枪下，他怕极了。不知是老天报应还是高度紧张，翟广的双手不听使唤，哆哆嗦嗦地把不住方向盘。车子&1dquo;轰”一声开进路沟。

  翟广的膀子重重撞在车门上，汪学成前额起了个大包，江续被前座顶得肋骨生疼生疼。

  &1dquo;真他妈笨。”汪学成、江续骂骂咧咧。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是月黑风高，把车推上路根本不可能。刺骨的寒风中，三人急得火烧屁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前方驶来一辆13o客货车，他们慌忙上前阻拦，作揖打躬，求他们帮着把桑塔纳车拖上路基。车辆受损，前脸儿撞坏，好在还能开动。

  夜半，桑塔纳车开往皇城水库，平时碧波荡漾的水库，现在早已是白茫茫一片冰冻。水库边黑黢的山峰像一尊尊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兽。

  &1dquo;哎，我们怎么没想到结冰呢？”汪学成狠狠拍了拍脑袋。

  傻眼了，到皇城水库抛尸的计划落空，他们急得火上房，围着车子打转。此地不能久留，万一B家明天报了案，坏事。得先找个地方把车和尸体藏匿起来。三个人商量后，只好连夜开车往永昌返。一路上，车子出低沉的呻吟摇摇晃晃，汪学成不断地咒骂这倒霉的车，凌晨三点多，车子好不容易到永昌东部开区。

  翟广敲开路边一家饭馆的门。饭馆人员已放假回家过年，只有一看门的老头。翟广正和饭店中的一女服务员谈对象，老头认识他，他们谎称看朋友，汽车生故障，把车停进饭馆后面的破仓库里。

  此时，高度紧张的他们，浑身疲乏得像抽了筋，没有了一丝力气。

  2月2o日，大年初二。正是女婿拜望丈人、丈母娘的一天。金昌城乡家家户户兴高采烈、迎来送往，猜拳行令。农民们把年前杀好的羊、鸡拿出来，炖一锅黄焖羊肉，蒸一盆鸡肉垫卷子，摆一桌酒菜，热热闹闹，喝几瓶上好的烧酒。热腾腾的屋里飘出阵阵欢笑。

  夜幕笼罩的永昌东区某饭馆，整个冷冷清清，静得让人害怕。汪学成、江续、翟广缩着脖子围坐火炉旁唉声叹气。

  江续心事重重一张哭丧脸。翟广八字眉低垂，一脸晦气。

  汪学成黄脸更加黄，额上的几条皱纹更深了。尽管炉火烧红了半截烟筒，他们仍冻得打牙巴骨，他们没有平常人的欢笑，更没有年的快乐。往年，这一天，也是他们与亲朋好友欢聚饮酒的日子，相互间笑盈盈地道一声年好运。眼下，他们反而觉得像有一根无形的绳索正套向他们的脖子，无论如何也打不起精神。

  夜深人静。汪学成抬起眼皮小声道：&1dquo;快把那家伙处理掉吧，不然是块心病。”

  江续、翟广沉默不语。

  &1dquo;大丈夫做事，一不做不二休，动手！”汪学成猛地站起：&1dquo;翟广，你到厨房向老头借把菜刀，再找两条编织袋。”

  翟广很不情愿地、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看门老头住房：&1dquo;老师傅，有菜刀吗？”天冷心慌，翟广的嘴结巴得更厉害了。

  &1dquo;干啥用？”老头喝了几杯烧酒斜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问，他对翟广三人既没有兴也没有疑惑。

  &1dquo;我&he11ip;&he11ip;我们给朋友带了几只羊，想&he11ip;&he11ip;想分&he11ip;&he11ip;分一下羊肉。”翟广磕磕巴巴声音抖。

  善良的人往往总是以己之心来推测别人之心。老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1dquo;在厨房里，你自己找。”

  冰窖般的厨房里，翟广拉开灯。一把剁肉的菜刀在案板上闪着寒光

  翟广怯了，他拿了几次才把刀拿起。走出厨房，一股寒风卷起沙土迷了他的眼睛，翟广一个趔趄，菜刀差点掉地。

  破仓库里，寒冷彻骨，阴森森地充满着杀气。翟广丢魂般地哭丧着脸，江续无精打采的样子。&1dquo;把那家伙抬出来&he11ip;&he11ip;”汪学成满脸杀气：&1dquo;话得说明白，咱们哥仨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露了馅谁也跑不了。”

  六只哆哆嗦嗦的手从冰冷的车的后备箱内抬出僵硬的B的尸体。&1dquo;搜搜他的身上。”汪学成命令的口气。三人一齐动手&he11ip;&he11ip;

  &1dquo;有钱！”汪学成从司机的身上搜出一沓钱喜出望外，赶紧数数：&1dquo;哟，是6oo块&he11ip;&he11ip;”

  &1dquo;妈呀！”翟广的眼光突然落在死者那双目圆睁的眼睛上，脊梁骨一阵麻，丢魂般的尖叫。江续吓得向后趔趄。

  汪学成手中的钱差点落地，好一会儿才定下心：&1dquo;真他妈胆小鬼。”

  汪学成讥笑着骂翟广，乜斜着眼瞅江续：&1dquo;三一三十一，每人二百，有福同享嘛！”他软硬兼施，每人分给二百块钱。

  &1dquo;看我的！”汪学成照准死者的脖子狠狠举起菜刀。寒光闪处，&1dquo;嚓！”一刀下去，死者立时身异处。汪学成随即把死者血淋淋的头抱在怀里杀气腾腾，瞪着吃人般的眼睛嘿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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