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监狱里的黑天鹅(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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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前,这只"黑天鹅"肯定会引起我的注意,不过现在我的心思早已飞出监狱。有一点"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意境了。
要不是宁波突然难,可能我不会和这只"黑天鹅"有任何交集。前世在万三也听说过此人。
"黑天鹅"原名潘长河,石城市人,犯人档案里面记录得清清楚楚:16岁开始就频繁进进出出监狱或者劳教农场。
"黑天鹅"16岁前的生活很幸福,父母都是石城音乐学院的老师,自己和妹妹从小就随着父母练习吹拉弹唱,"黑天鹅"喜欢跳芭蕾舞,有"胖天鹅"的美誉。
16岁那年,父母被定义为"坏人",送西部农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去了。经过那段岁月的人都能理解坏人的概念。
潘长河的爷爷奶奶没能挺过去打击,只留下可怜的胖天鹅和妹妹相依为命。为了能让妹妹继续读书,黑天鹅学会了好多本事:爬火车、演双簧、钳工……,从此派出所成了他的旅馆,监狱农场就成了他的"家"。
"家"回多了,他的技术就炉火纯青。反侦查能力是更上层楼。被抓了,大活没有,全是鸡毛蒜皮的小罪。他在万三监狱的服刑记录就有四次,每次都是两年。
"黑天鹅"皮肤其实一点也不黑,甚至可以说比那白白净净的宁波还要白净。之所以"胖天鹅"变成了"黑天鹅"和他的服刑、和他的"乐观"是分不开的。
"黑天鹅"在万三监狱的服刑比较早,刚开始,万三监狱不是现在叫的水泥厂,而是叫万三煤矿。犯人来了就是通过挖煤劳动来改造灵魂。
挖煤劳动基本上是日出晚归,归来的时候的犯人大多数是蔫巴着的,唯独"胖天鹅",每次都是把衣服脱过精光,全身黑黑的,吊儿郎当的跳着芭蕾舞进澡堂,把众犯精神都带燃了,从此在万三没了"胖天鹅"多了"黑天鹅"。
看着被罚站的"黑天鹅",有点忍不住要笑。个子高高的"黑天鹅",有点胖乎乎的,站得倒挺直的,就是两只脚轮流交换姿势。罚站时间一般是四个小时,轮着交换脚会没那样累。一般老改造都知道这个理儿。
不管"黑天鹅"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是帮着我出了口恶气。给扈三队长打了个招呼,就让小费把"黑天鹅"带到我住的监舍。其实,我住的监舍现在就三人,我、丁老丁光明、小宝。已经被叫成"大房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哪个人带头这样叫的,反正叫的人多了,便成了名。
"黑天鹅"胖乎乎的,浓眉大眼,标准的型男,有点像星光大道上走出来的那个农民胖歌手。很懂分寸,很有礼貌。目光中没有畏惧,有的是随意。
接过我摔过去的一根华子,"黑天鹅"先把烟夹在耳朵上,再拿起桌上的火柴我一直喜欢用火柴点烟,喜欢听那嚓的点火声。,给我先点了火,再把夹在耳朵上的香烟拿下,在大拇指盖上嗑的几声,再放在鼻子尖下嗅了几下,才给自己点着香烟,深深深的吸了口烟,再长长的吐出了一根烟棍。
把丁老丁光明逗乐了。
可能"黑天鹅"进来的时候,没看清丁老丁光明。等听见丁老的笑声,"黑天鹅"屁股像着火一样,噌的就站起来了,抖抖霍霍的说:"爷,是您呀!爷,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
"黑天鹅"的紧张和激动不是装的,我玩味的给了丁老丁光明一个笑。
丁老说,他在石城市一看的时候,"黑天鹅"是他的号长。
丁老丁光明和"黑天鹅"唠嗑了一会,我才听出大概。
他们俩在看守所就认识了,丁老见"黑天鹅"可怜,也很喜欢他的为人,就让外面的人,帮着把"黑天鹅"父母的房子要回来了,那房子在石城市洪都路大排档后面,距离有名的曼哈顿迪斯科不远,房价可不低,要回来的难度很大。
不过,曼哈顿迪斯科是丁老丁光明的侄儿开的,估计是他侄儿出面的。
"黑天鹅"把要回来的房子给了妹妹,妹妹见房产证到手了,翻脸不认人,把劳改犯"胖天鹅"赶出去了。
"黑天鹅"对妹妹很好,是个爷们,拎着不多的行李就住到了附近的浴室里,然后就在浴室打工:给人搓背。
这次进来,是因为他知道了以前认识的一个女混混居然为他生了个女儿,就想最后一次出手,给女儿添点礼物。
毕竟年岁是刀子,不再年轻了,"黑天鹅"顺手牵羊原路返回的时候,被挂在翻开的窗户伸出的栅栏杆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时也成了石城市的笑谈。
我问"黑天鹅"为什么会为我出头?"黑天鹅"的回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他摇摇头说:
"我不是为你出头,是借你的势收拾这个狗日的。对不起呀,事儿可能闹大了,这个狗日的后台太硬了,会不会影响你?"
原来"黑天鹅"是在看守所就和宁波结了梁子。对于他来说,这样收拾宁波就是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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