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押送金银担 吴用智取生辰纲(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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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中书亲自交付了札付书呈给杨志,并嘱咐他一路小心。一行人在饱餐一顿后,来到厅前向梁中书辞行。随后,军人们挑起担仗,杨志与谢都管、两个虞候一同监押着这队人马,共计十五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梁府。
他们出了北京城门,沿着大路向东京方向进。一路上,五里单牌、十里双牌作为路标指引着方向。此时正值五月中旬,虽然天气晴朗明媚,但酷热难耐,行走起来十分辛苦。
吴七郡王曾写下八句诗来形容这种酷热的天气:“玉屏四下朱阑绕,簇簇游鱼戏萍藻。簟铺八尺白虾须,头枕一枚红玛瑙。六龙惧热不敢行,海水煎沸蓬莱岛。公子犹嫌扇力微,行人正在红尘道。”
这八句诗专门描述的是炎炎夏日,那些公子王孙们在凉亭水阁中,享受着浸泡在冷水中的瓜果,品尝着冰镇的雪藕来避暑,却仍然嫌热。他们怎么能够知道,为了些许微薄的名利,客人们在没有枷锁束缚的情况下,三伏天里也只能在那路上行走。
今天杨志这一行人,因为要赶在六月十五日前送达生辰纲,所以不得不在路上行走。自从离开了北京五六天后,他们通常都是在五更天趁着凉快就出,到了中午热的时候就休息。五六天后,路上的人家逐渐减少,行人也变得稀少,一站站都是山路。
然而杨志却改变策略,要在辰牌时分才出,申时就休息。那十一个厢禁军挑着沉重的担子,没有一个稍微轻点的。天气热了,走不动了,看到树林子就想去休息。但杨志却赶着催促他们继续前行。如果有人停下来,轻则痛骂一顿,重则用藤条抽打,逼迫他们继续前行。
两个虞候虽然只是背着些包裹行李,但也累得喘不过气来,跟不上队伍。杨志也生气地说道:“你们两个真不懂事!这关系重大的是我的责任!你们不帮我打这些人(指的是厢禁军),却在背后慢慢地拖后腿。这路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那虞候辩解道:“不是我们两个要慢走,实在是天气太热了,走不动了,所以才落后。前几天只是趁早凉快走,现在怎么能在正热的时候行走呢?这样安排太不公平了。”杨志听后怒道:“你这样说话就像放屁一样。前几天走的是好路面,现在正是难走的地方。如果不趁着白天赶过去,谁敢在五更半夜走这种路?”
两个虞候嘴里虽然不说,但心中却暗想:“这家伙动不动就骂人,真是不可理喻。”
杨志提着朴刀,拿着藤条,亲自去催促那些挑担子的厢禁军。而两个虞候则坐在柳阴树下等待老都管的到来。当老都管来到时,两个虞候向他抱怨说:“杨家那家伙,虽然只是我们相公门下的一个提辖,但他却如此嚣张跋扈!”老都管回应道:“这是相公当面吩咐过的,叫我们不要和他争执,所以我也就没说什么。这几天我也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但只能暂时忍耐。”两个虞候又说:“相公也只是说说人情话而已,都管你应该自己拿主意。”老都管再次表示:“暂且忍耐一下吧。”
当天行走到申牌时分,他们找到了一个客店歇息。那十个厢禁军汗流浃背,都纷纷叹气抱怨。他们对老都管说:“我们不幸被选为军健,明知道会被差遣出来受苦。这么炎热的天气,还要挑着重担行走,这两天又不挑早凉的时候出,动不动就被用藤条狠打。我们都是父母的肉体凡胎,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苦啊!”老都管安慰他们说:“你们不要抱怨了,等到抵达东京时,我自然会赏赐你们。”众军汉回应道:“如果都管能像对待我们这样好,我们就不敢有任何怨言了。”
又过了一个晚上,次日天还没亮,众人都起来准备趁早凉出。然而杨志却跳起来大喝道:“你们要去哪里!都给我躺下睡觉,等会儿再说。”众军汉抱怨道:“现在不趁早走,等天热了就走不动了。你又会打我们。”杨志大骂道:“你们懂什么!”说着就拿起藤条要打他们。众军汉只能忍气吞声地躺下继续睡觉。
当天直到辰牌时分,他们才慢慢地点火做饭吃过后出。一路上杨志不停地催促和打骂着他们不许在凉快的地方歇息。那十一个厢禁军口中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而两个虞候也在老都管面前不停地搬弄是非。
老都管听了这些抱怨,心里也颇感烦恼,但并未表现出来。闲话少说,就这样走了十四五天,那十四个人中没有一个不怨恨杨志的。
当天在客店里,辰牌时分,他们慢慢地点火做了早饭吃过后继续前行。此时正是六月初四,天气异常炎热,还未到晌午,一轮红日已高悬天空,没有半点云彩遮挡,烈日炙烤着大地。古人有八句诗形容这样的天气:“祝融南来鞭火龙,火旗焰焰烧天红。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红炉中。五岳翠干云彩灭,阳侯海底愁波竭。何当一夕金风起,为我扫除天下热。”
他们当天走的路都是偏僻崎岖的小径,翻山越岭。杨志监督着那十一个军汉走了大约二十多里路。军人们想找个柳阴树下歇息乘凉,却被杨志拿着藤条赶来赶去,喝令道:“快走!让你们早点歇息。”众军人抬头看天,只见四下里无半点云彩遮挡那烈日炎炎的阳光让人感到无法忍受的酷热。
此时的热气蒸人,尘土飞扬扑面而来。整个天地就像一个大蒸笼一样一轮火红的太阳高悬在空中。四周没有云彩风也似乎变得灼热起来海水仿佛沸腾了一般;千山万壑都被烈日烤得灼热无比石头被晒得爆裂开来灰尘四处飞扬。空中的鸟雀被热得奄奄一息纷纷躲进树林深处;水底的鱼龙也被热得脱鳞掉角直往泥土里钻。就连那些石头雕刻的老虎也被热得喘不过气来即使是铁打的人也得汗流浃背。
当时杨志催促着一行人在山中僻静的小路上行走,眼看着日头已经当午,那石头被晒得滚烫,脚疼得几乎走不动。军汉们纷纷抱怨道:“这么热的天气,简直要把人晒死了。”杨志却怒喝着催促他们:“快走!等过了前面那座土冈子再休息。”
他们继续前行,迎面便是那座土冈子。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冈子上万株绿树郁郁葱葱,树根处却是一片黄沙。山势嵯峨险峻,犹如一条老龙蜿蜒盘踞,冈上寂静无声,但仿佛随时都能听见风雨的呼啸。山边的茅草长得杂乱无章,却像刀枪般锋利;满地的石头凹凸不平,仿佛睡着了两行猛虎豹子。这里的地形之险峻,绝不亚于西川的蜀道,要知道这里可是太行山脉。
一行十五人终于挣扎着爬上了冈子,纷纷放下担子,在松阴树下躺倒休息。杨志却焦急地催促道:“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能在这里歇息!快走!”军汉们无力地回答道:“你就是把我们剁成七八段,我们也走不动了。”杨志气得拿起藤条就朝他们劈头盖脸地打去。这个被打起来,那个又躺下去,杨志也无可奈何。
此时两个虞候和老都管也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冈子,在松树下坐下喘息。他们看到杨志在打军汉们,老都管忍不住劝道:“提辖啊,天气实在太热了,他们也走不动了,你就别责怪他们了。”杨志却焦急地说:“都管啊,你不知道这里可是强人出没的地方名叫黄泥冈。就算是太平时期白天里也常有歹徒出来劫道更别说现在这种天气了谁敢在这里停留!”两个虞候听了杨志的话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这话都说了好几遍了别老是用这个来吓唬人。”
老都管劝道:“就让他们众人稍微歇息一下吧,等过了最热的中午再走如何?”杨志坚决地回答道:“你也不明白吗,这怎么行!下了这个冈子,还有七八里没有人家,那是什么地方,怎么敢在那里歇凉!”老都管说:“那我就坐一会儿再走,你自己先去赶他们众人走。”杨志举起藤条威胁道:“谁敢不走,我就打他二十棍。”众军汉一听这话,都齐声叫嚷起来。
其中一个军汉忍不住分辩道:“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的担子,可不像你空手走路那么轻松。你实在是不把人当人看!就算是留守相公亲自来监押,也会让我们说句话。你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人,只顾着逞能!”杨志大怒,骂道:“这畜生,不打死我,就只管打你们。”说着举起藤条就朝那人脸上打去。
老都管急忙喝止:“杨提辖,住手!你听我说。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奶公的时候,门下的官军成千上万,都对我恭恭敬敬的。不是我自夸,你这个小小的提辖官职,相公可怜你才提拔你的,你何必如此逞能。别说我这个相公家的都管,就算是村里的一个老人,也应该听我的劝。你只顾着打他们,是怎么看待他们的!”
杨志解释道:“都管,你是城里人,生长在相府里,哪里知道途中的千难万难。”老都管不服气地说:“四川、两广我也去过,可从没见过你这样卖弄的。”杨志叹息道:“现在的情况可不同以往太平时期了。”都管反驳道:“你这话真该割舌头,如今天下怎么不太平了?”
杨志正想要再争辩,却突然看见对面松林里有个人影在探头探脑地张望。杨志立刻警觉起来,说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不是歹人来了吗!”他扔下藤条,拿起朴刀,迅冲进松林,大喝一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看我们的货物!”
然而,当他冲进松林后,却看见一字儿摆着七辆江州车儿,七个人脱得赤条条的在那里乘凉。其中一个人鬓边有一大块朱砂记,也拿着一条朴刀,向杨志走来。七个人一起惊叫一声:“哎呀!”然后都跳了起来。
杨志喝道:“你们是什么人?”那七个人反问:“你是什么人?”杨志又问:“你们莫不是歹人?”那七个人回答:“你颠倒了问,我们是小本生意人,哪里有钱给你。”杨志说:“你们是小本生意人,我却有大本钱。”
那七个人好奇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杨志说:“你们先说你们是哪里来的人?”那七个人回答:“我们兄弟七人,是濠州人,贩枣子去东京卖。路途经过这里。听很多人说,这黄泥冈上经常有贼打劫客商。我们一边走,一边自己说:‘我们七个只有些枣子,没有别的财物。’所以只顾过冈子来。上了冈子,因为太热,所以在这林子里歇息一下,等晚上凉了再走。只听到有人上冈子来,我们还以为是歹人,所以派这个兄弟出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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