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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多练练,的一年一切都要好起来了,陪席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都处理好了。”
范师傅主动提这事,陈子夜想问什么是处理好了,但犹豫着没开口。
被范师傅看出来,自顾自地感慨,“你就别操心了,那些人以后没机会再出现在慕城了,人啊,还是不能太看得起自己,这世上有钱人不少见,见不着的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陈子夜其实还是不明白,只轻声回了句:“知道。”
—
从范先生的办公室出来。
站在走廊,室内明亮,站在七楼看出去,夜灯亮起,沿着树下藏着的巷子走出曲直。有败落梧桐,有腊梅打霜,在老城区不能靠颜色辨明季节,只有晚风中淡淡的气味是春的彩蛋。
陈子夜想到跨过今夜,就是崭的一年,心情也不自觉舒展。
经过院子,腊梅已经系满了写着心愿的红绸带,还有人挂的是铜钱和红包。
偶尔还有一两颗金桔。
金丝烫印的鲤鱼溯游于枯枝中,闪着希冀。
树下还支着长桌,红纸、毛、果盘和香炉摆放整齐,趁没有人,陈子夜走过去。
她小时候因为觉得会写对联很厉害而苦练了几年毛字,算是会一点,研了磨,蘸好后拿在手里,思索写什么。
人影笼罩过来,陈子夜回过头,下意识眨了下眼睛,“……梁先生,您还没走。”
“正要走。”
“哦……”陈子夜扬了扬手里的毛,清甜地笑,“我在写年祝福。”
梁季禾抬头看一眼剥离了绿意的腊梅,“年活动?”
“不是,每年大家写着玩的,一人一条,担心菩萨看不见,还得写自己的名字。”陈子夜轻松地笑笑。
梁季禾也笑了一下,见低处都已经挂满,问她,“挂得上去吗?”
“能的。”陈子夜伸直胳膊高举红绸缎,踮起脚挥了挥,又迅落地,“看——”
“不要勉强。”
陈子夜说好,想到什么似的,又放下手里的红绸缎,重拿出一条,拿胳膊小心碰了碰梁季禾,“我帮您也写一条吧,祝您年快乐。”
梁季禾犹豫了片刻,没说心愿,只说自己是“季节的季”、“穗禾的禾”。
陈子夜也没问,提公正隽秀地写下——梁前半亩禾苗,四季翠色可描。
“好了,这样名字也不用单独写了。”
“你写的诗?”梁季禾饶有兴地又在心里念了一遍。
陈子夜说:“不是,原句是——门前半亩禾苗,日午翠色可描,戏文里唱过,是好意向。”
梁季禾拿在手里,眼神对却落在陈子夜身上,“谢谢,很好看。”
“您喜欢就好。”
梁季禾看着她,素面朝天融在腊梅树下,这是一种介于春冬之间利落又温柔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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