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人(第1页)
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黑丝纯欲主播-免费
宁语父母在她六岁的时离异了,母亲为了逃离脾气暴躁又嗜赌的父亲而选择净身出户,母亲唯一的要求是带走宁语,在宁语对父亲仅有的一点童年回忆里除了父亲教会她骑自行车以外,剩下的就只有父亲拿着一根手腕粗的竹筒子殴打母亲,导致母亲的手臂因为被裂开的竹片割伤而鲜血直流的画面…这样的画面有很多,多半是因为父亲想要的是一个男孩儿,他似乎永远也无法接受宁语是个女孩儿的事实,每当他在外头赌输了回家看见宁语就气不打一处来,抄起身边可以找到的一切事物就朝宁语砸来,肝肠寸断的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护在身下任父亲殴打自己,母亲不是没有反抗,只是她越反抗父亲就会越变本加厉。
这是宁语心灵深处的一片不毛之地,父亲这个名词对她似乎陌生而遥远,所有关于父亲的美好片段她真的再也想不起一星半点,就像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一样。长大后的宁语从来不觉得没有父亲的生活有何不同,她照样长成了一个人格健全的和有能力的人,只是每当想起她母亲的过去都会心如刀绞,她知道对于母亲那是一道结了痂的伤疤,即使痊愈了也会隐隐作痛,而自己的存在则如同一面镜子,提醒着母亲那个伤痛的存在,她甚至不知道这辈子要做怎样的弥补才能报答母亲的不离不弃和用无数痛苦换来的她的生命。
这个奇怪的男人在宁语的生命中消失了二十年的时间,直到宁语大学二年级那年的某一天他出现在了学校门口,他说他想补偿宁语,他说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他还说知道宁语马上就要升大三了,现在工作不好找,他想送宁语出国继续深造。宁语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和学校地址,难道这些年的伤害就这样算了?这么多年他是带着怎样的一种心态生活的?他所说的弥补就是用钱来打自己吗?如果自己接受了母亲会怎么想?这场谈话以宁语的拒绝而告终,此后宁语也从来没再向任何人提起过。
关于父亲的回忆是那样的痛苦,以至于宁语根本没有勇气去冒险留住那个孩子,可谁又知道她真的很喜欢那个孩子啊,宁语有时会盯着那张B图呆立很久很久,仿佛图里的孩子还在呼吸和长大,她甚至能够窥见那个孩子将来的样貌,听见孩子呀呀学叫妈妈的声音…看着看着眼泪会不自觉的流下来;有时她会一遍又一遍的对着空气说对不起,就这样说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再也没有力气出任何声音。
最近宁语常常做同一个关于孩子的梦,梦里总是出现各种各样可爱的宝宝,有时白天她也会沉浸在梦的回忆里,仿佛每一次梦醒都意味着一次分离,每一次不用力回想都会在第二天失去梦里的每一帧画面,她还记得上一次几乎每天都出现在她梦里头的人是奶奶。宁语和奶奶的关系既是亲人又是密友,在母亲忙于工作无法陪伴她的日子里是奶奶陪伴她成长的。
宁语的奶奶出自大户人家,是家里的小女儿,她的父亲自小对她疼爱有加,在那个只有男孩才有资格进私塾读书识字的年代里,为了让她成为有独立思想的中国女性,她的父亲花钱把她送进了私塾去识字。在宁语的记忆里头一切有关奶奶的片段都是完整而美好的,老太太仿佛无所不通晓,像是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她性情温和,人缘极好,一切问题在她面前都能够迎刃而解,在奶奶这里宁语缺失的父爱得到了另一种方式的弥补,她一直不知道一个人为何能拥有如此强大而抚慰人心的力量。
宁语的奶奶是6年前去世的,那时宁语在纽约学习语言和为考取纽约的设计学院做准备,临近考试的时候家里突然打来电话告知奶奶病危,宁语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病危了呢,上个月她和奶奶通过电话那时奶奶还好好的,顾不上任何事情的宁语只得匆忙的给她的语言老师打了个电话并买了当天回中国的机票。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像是经历了一万年之久,各种担忧和机舱的压力让宁语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精神折磨,所有可怕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都闪现了一遍,宁语很无助,她想起奶奶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玩笑话:这世上她除了飞机没开过,棺材没躺过,还有什么事没经历过呢?死都不怕还能被什么事吓倒?该面对的就应该勇敢面对。是的,该面对的始终需要勇敢面对。……
宁语的奶奶是6年前去世的,那时宁语在纽约学习语言和为考取纽约的设计学院做准备,临近考试的时候家里突然打来电话告知奶奶病危,宁语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病危了呢,上个月她和奶奶通过电话那时奶奶还好好的,顾不上任何事情的宁语只得匆忙的给她的语言老师打了个电话并买了当天回中国的机票。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像是经历了一万年之久,各种担忧和机舱的压力让宁语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精神折磨,所有可怕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都闪现了一遍,宁语很无助,她想起奶奶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玩笑话:这世上她除了飞机没开过,棺材没躺过,还有什么事没经历过呢?死都不怕还能被什么事吓倒?该面对的就应该勇敢面对。是的,该面对的始终需要勇敢面对。
来到奶奶病房外时她甚至没有勇气踏入那个房间,宁语在门外深吸了好几口气,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在奶奶面前哭,可是当踏入病房时见到的奶奶却是另一幅模样,她分辨不出躺在病床上的到底是一具骷髅还是一个人,她眼里看到的是瘦得只剩下一具包着人皮的骷髅,坚强如她也无法忍住洪水般决堤的泪水,她想要喊一声奶奶,可喉咙像被卡住了一样怎么也不出一点声音,她奋力移动着颤抖的身子来到病床前,鼓足勇气握住奶奶的右手,奶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生气,仿佛灵魂早已从她的身体里离开,宁语用两手包裹着那只枯柴般的手掌,尝试着再次喊出声音,她希望奶奶能够看她一眼,哪怕就一眼,可奶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宁语弯下身子,把脸凑近奶奶跟前,轻轻的喊了一声奶奶,见没反应,她带着颤抖的哭腔又喊了一句,奶奶我是宁宁,我是你的宁宁啊,是我…你还认得我吗?我是你的宁宁啊。。。这时奶奶有了些许反应,口里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但宁语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奶奶说宁啊……宁啊……宁语还感觉到她微微的回握了一下自己的手,她知道奶奶认出她来了。
这时宁语才注意到在一旁哭成泪人的妈妈,宁语的妈妈和宁语奶奶的关系一直处的很好,好的就像母女,妈妈告诉宁语当初愿意嫁给爸爸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奶奶,家里的所有人没有不喜欢妈妈的,从爸爸妈妈处关系开始奶奶就非常喜欢妈妈,对妈妈的好甚至越了宁语的姑姑,奶奶一直以能有这样一位聪明能干又善解人意的媳妇而感到骄傲,甚至觉得爸爸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即使是在离婚后,宁语妈妈对宁语奶奶的称呼始终没变,始终管她叫妈。宁语妈妈还会定期给宁语奶奶汇钱,多年来无论多困难都从未间断过。妈妈说奶奶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关爱,那种关爱是越亲情的。
妈妈告诉宁语,医生说奶奶得了中风,现在已经全瘫了,她偶尔脑子是清醒的,还能感知周围生的事物。整整一个星期,宁语和妈妈住在医院里寸步不离的陪护着,奶奶所在的病房是双床病房,另一张病床空着,宁语全天二十四小时哪也没敢去,和妈妈就这样一直陪着奶奶。宁语每天早晨会用沾了水的棉签帮奶奶清洁牙齿,因为奶奶只能平躺着不能直接喂水,只能用棉花沾了水让她的嘴唇保持湿润,有时她会自己用力把嘴唇抿一抿,这时宁语知道她真的渴了,会多喂些水给她。南方的五月天已开始有些闷热,每天宁语会和妈妈一起帮奶奶擦身子,还会尽可能的给她梳梳头,她知道奶奶是最爱干净的,即使是在艰难的年代里,奶奶都会尽可能的每天洗澡,她还最爱清洗那头乌黑亮丽的长直,即使是穿了很久且打上了补丁的旧衣服,她也一定会把它们洗的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
每日做完这些之后,宁语会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奶奶的病床边上,有时她会拿出随身听来,给奶奶戴上耳塞,循环播放一不知道名的古典乐曲,两手握着奶奶的手掌,把自己的右脸贴近她的手背给她一些温度,然后轻轻的说,奶奶…你快点好起来,我们还一起去钓鱼,一起去虚市赶集,我再也不会嫌你为了买一个小东西在摊子之间来回的对比价格,再也不跟你闹脾气,再也不…………
每日做完这些之后,宁语会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奶奶的病床边上,有时她会拿出随身听来,给奶奶戴上耳塞,循环播放一不知道名的古典乐曲,两手握着奶奶的手掌,把自己的右脸贴近她的手背给她一些温度,然后轻轻的说,奶奶…你快点好起来,我们还一起去钓鱼,一起去虚市赶集,我再也不会嫌你为了买一个小东西在摊子之间来回的对比价格,再也不跟你闹脾气,再也不……
有一次宁语说着说着突然哭出声来,从小到大无论经历什么事情她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难过,她还没有赚钱给奶奶花过,没带奶奶出去旅过游,没来得及问奶奶她毕业以后在哪个城市工作好,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才合适…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来得及和奶奶一起做。宁语每天都向神明祈祷,她的世界像崩塌了一个角,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做,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这种讨厌的无助感会再次出现。小时候宁语常常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瞬间变成了巨人,把妈妈护在自己身下,可是现实中她并没有变成巨人,她不仅没能保护妈妈,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晚上奶奶睡着以后,宁语会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望着不远处时亮时灭的廊灯呆,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假如真的会有一个使者来把奶奶带走,她想和他谈谈…想到这里宁语冲进了奶奶的病房,握起奶奶的手探了探脉搏,手掌还是温热的,脉搏还在跳动,这时宁语才轻轻的放下奶奶的手。。。宁语常在半夜惊醒后查看奶奶的心跳和脉搏,想到奶奶会突然就这么离开,她害怕极了,这种异常害怕的感觉在她小的时候也出现过一次。
宁语记得有一次在奶奶家过暑假,一天傍晚天已经全黑了奶奶还没回家,宁语一直到很晚奶奶还是没回来,着急的她决定出去寻找,她拿着手电筒沿着奶奶可能去的地方一路找寻,半路上宁语无意中抬头,天空中竟出现了几颗流星雨,宁语在学校读到过一个故事,说天空中每出现一颗流星雨就意味着有一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时宁语害怕极了,她害怕奶奶生什么意外,她开始一路小跑,所有奶奶可能经过的路找了一圈也没碰见她,宁语越害怕起来,不会的不会的,奶奶不会有事的,宁语在心里默念着,她加快步伐一路狂奔回家,刚到门口她就看见奶奶站在门外,奶奶冲她说了一句,傻孩子,跑哪儿去啦?这时宁语哇的一声哭了,她带着哭腔说我找你去了,你上哪儿去了,我找你去了,没找着……她记得奶奶就那样笑着看着她,那时奶奶一定觉得她特傻,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除了妈妈就只有奶奶了,除了她们,她不知道还能倚靠谁。
第二天一早,宁语照例给奶奶擦身子,这时姑姑来了,她说宁语和姑姑出去走走吧,姑姑有些话跟你说,宁语不知道姑姑要说些什么,妈妈对宁语说,你去吧,这儿有我呢,这时宁语轻轻的弯下腰在奶奶耳边说到,奶奶我一会儿就回来,一会儿还给你放音乐,好么?她走出病房看见姑姑正在外边小花园的一个凉亭里等着她,宁语径直走了过去,什么事啊姑姑?来先坐下,姑姑说到,你知道你奶奶是怎么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你知道你奶奶是个老中医,平时虽然粗茶淡饭的,但她注重锻炼与养生,虽说老人家身上各种毛病很多,可她之前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她现在这样是因为受了打击,你知道你爸回来了吗?见宁语一脸茫然的表情,姑姑继续说到,一年前你爸爸突然从加坡回来,听说他在加坡生意失败了过不下去了,他的第二任老婆也跑了,他回来了没地方可去,你奶奶知道了以后就让他回来,你奶奶说无论他做了什么错事这个家他永远都能回来。你爸爸回来以后用仅有的钱买了一块土地,在上边种上了好多果树,他自己垦荒自己挖坑自己种树,所以东西都是他一手一脚答弄起来的,刚开始我们都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做,后来他才说那里的每一棵树都是为你而种的,这些树将来结了多少果子就代表着他有多少分忏悔。……
第二天一早,宁语照例给奶奶擦身子,这时姑姑来了,她说宁语和姑姑出去走走吧,姑姑有些话跟你说,宁语不知道姑姑要说些什么,妈妈对宁语说,你去吧,这儿有我呢,这时宁语轻轻的弯下腰在奶奶耳边说到,奶奶我一会儿就回来,一会儿还给你放音乐,好么?她走出病房看见姑姑正在外边小花园的一个凉亭里等着她,宁语径直走了过去,什么事啊姑姑?来先坐下,姑姑说到,你知道你奶奶是怎么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你知道你奶奶是个老中医,平时虽然粗茶淡饭的,但她注重锻炼与养生,虽说老人家身上各种毛病很多,可她之前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她现在这样是因为受了打击,你知道你爸回来了吗?见宁语一脸茫然的表情,姑姑继续说到,一年前你爸爸突然从加坡回来,听说他在加坡生意失败了过不下去了,他的第二任老婆也跑了,他回来了没地方可去,你奶奶知道了以后就让他回来,你奶奶说无论他做了什么错事这个家他永远都能回来。你爸爸回来以后用仅有的钱买了一块土地,在上边种上了好多果树,他自己垦荒自己挖坑自己种树,所以东西都是他一手一脚答弄起来的,刚开始我们都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做,后来他才说那里的每一棵树都是为你而种的,这些树将来结了多少果子就代表着他有多少分忏悔。
可就在三个月以前,你爸爸突然一个劲的咳血,还时常脑袋晕,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站着就要晕过去,胃口也不好,吃下去的东西总是都吐了出来,一米八的大高个一下子瘦得不成人形,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肺癌晚期,你爸爸说他早知道自己身体不舒服,什么毛病他也不想管了,他只想在他还有力气的时候多做些事情,他说将来如果我们宁语有机会看见这些,她能够知道这些树代表着他的愧疚那也就够了。
上个月的时候你爸爸终于撑不住了,你奶奶眼睁睁的看着他倒下的…你知道,在我们这几个兄弟姐妹之中,你奶奶心里最疼爱的是你爸爸,她说知子莫如母,儿子做错了事做母亲的也有责任,现在既然儿子知错了愿意回来,不论外人怎么看他,在她这里他永远能够被原谅和接纳,你爸爸回来以后你奶奶一句话也没说过,就这么陪着他,你爸爸进医院的时候就住在你奶奶病房隔壁的隔壁,刚开始还能下床走动,也能过来和你奶奶说会儿话,可上个月就这样走了,临走的时候也没说什么,他说他知道你恨他,他只希望你和你母亲都能过得好。。。你爸爸是带着悔意说的这番话的,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知道你爸爸还是在乎你的,以前他风光的时候总想着把你送去美国念书,即使你拒绝他多次他也从来不放弃,姑姑知道一个人做错了事想着用钱来弥补是错误的方式,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他错就错在浪子回头的太晚。
你叔叔怕影响你学习,所以刚开始我们都没敢给你打电话,你奶奶就这么一直躺在医院里,直到最近几天感觉她有点不对劲,之前还能跟我们说饿了渴了,现在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我们想着也许你奶奶能慢慢的好起来,省得你知道了着急,宁语,你别怪我们啊,宁语点了点头,起身快步走出了凉亭。
本章完
🎁黑丝纯欲主播-免费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