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北京诀别之够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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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算了吧,浑身瘫软得不成样子
咳痰成血,还能再撑多久。
不要任性了
就这样吧,只当最后一次放纵
以后再不能够
我忽然想起若瑄可能会去小涛待了半年之久的西单地铁站,便告诉了淇龙。
大伟和小红问怎么样,我说若瑄姐失踪了,淇龙正在找。
小红忽然说:不是我说晦气话,小涛是若瑄姐的命根子,小涛现在不在了,若瑄姐她极有可能……。大伟忙拦住她的话:说什么呢,别添乱子了,事情都够糟糕的了。
我坐倒在沙上,浑身的犬伤又开始隐隐作痛。现在身上虽然乌青已经退去,肿块也消失了,但那种锥心的瘀痛还时不时会袭来。
我想起在北影夜校我和若瑄淇龙呆在一起没上几次课的时间里,我是那么的讨厌那个抽烟的女人和冷笑的男人,但现在却莫名地为他们担忧,想到小涛和失踪了的若瑄,心中着实得紧。
我问小红:为什么别人一辈子可以平平淡淡生活,我们周围却满是死亡和伤痛呢!我们的生活被情感纠缠,被死亡青睐,被羞辱挟持,我们的生活到底还是不是生活。
小红想了想,坐下来,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们是一群被命运诅咒了的孩子,这是宿命。
大伟忽然说,过了暑假,我准备回吉林老家去,跟我爸去地里收甜菜,收高粱,看妈妈腌制大缸大缸的酸菜。然后按照我们朝鲜族的风俗,娶一个普普通通的朝鲜女孩子,就这么过一辈子。我不要再在这个疯狂而迷乱的圈子里混了,一个接一个的死亡,我怕下一个会是我。
小红揉了揉太阳穴:如果真是命,你逃也逃不掉的。
写到这里,我想我有必要停笔解释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小说里面的人物最终会大都趋于死亡?!
当我那部纪念亚宁的《无逃之宿》原稿在几个朋友中传阅中,他们极不理解为什么我会让他们一个个在风华正茂时过世。他们总是问我你是不是太残酷、太无聊了,以把人写死为乐!
在此我郑重声明,我不是心理畸形,没有用意识形态上的死亡来满足自己的肆杀欲,也不是为写小说而用血腥增加看点的刀笔吏。我只是记录下我周围人的现实的挣扎,他们哭,他们笑,他们死,他们生,也许正像小红说的那样,是宿命。
像小涛,一个令人心疼的孩子,谁也不会刻意让他死,除非世事所迫。他死了,我要记录下来,因为他是我的朋友,生前我不能为他做什么,现在他去世了,我要用笔和墨记下他,把他载入记忆。其实我不想任何一个人死,每个人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活得健康幸福而不是病态和死亡;而一旦死亡来临,我们谁都无能为力。
正如,我是极其不愿若瑄姐死,但当淇龙的电话打进来时,我听到他深沉而绝望的声音,就知道若瑄姐已经不在了。
你若瑄姐就坐在地铁口的台阶上,两天两夜,一动也不动,等我赶到那里,她还坐着,如果不用手摸,谁也想象不到这个美丽的女人已经快死了。玉宁,在地铁口一个弹吉它的流浪歌手说,起初你若瑄姐见人就问你看见我的小涛了么他在这里偷东西我要带他回家,逢人就问,直到她问到没有力气。当我带她去医院,她看见我,笑着流了两行泪就去世了。她一直到死都那么美丽。
淇龙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我把电话设置成了免提,小红听着听着,便泪流两腮。但是她没有哭出声,紧紧咬着唇,一缕血丝从她齿下冒出,直到淇龙挂了电话,她才失声痛哭了。大伟则直接跑到洗手间呕吐了,他说玉宁我真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我要回老家。
我心中极迷茫,但更担忧亚宁在这个环境中时间长了会和这个环境融为一体,最终会陷在其间不能自拔;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亚宁救出小玉后马上退出来,像满大街上平凡的路人一样,安安稳稳读完大学,找份安安稳稳的工作,建造一个安安稳稳的家,安安稳稳一辈子。
希望我的想法不会太晚,我祈求上苍给我们一点时间,好让我们退出。
崔师母偏偏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说,玉宁,你就在夜校呆了不到一周,关于导演专业的太多应该掌握的东西你还根本没有学呢,崔师母不能白收你的钱,这样吧,你有空来崔师母家,你崔老师和我轮流给你补课。
我说谢谢崔师母,不用了,你们马上就要开学了,我就不打搅了。
崔师母说那也行,要不让你崔老师给你跑跑路子,给你弄个北影旁听生的名额。我说那谢谢崔师母。
她笑了笑说谢什么呀,师母是看你是个人才,不然我才不操这份闲心。
亚宁他们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一点钟。小五他们都各自回了,只有安安、亚宁和阿威回来。看上去,都挺疲倦的样子。
亚宁一进家脸色就不好,边换拖鞋边骂江哥说话是放屁,说是去开红牌告别会还让咱接客,真他妈拿嘴拉屎用。
阿威说算了,好歹咱这回没受什么罪,小玉姐能出来,这回咱也值了。
亚宁看了看我,也不骂了。他拍拍我的肩:哥,小玉姐有救了;我困了,想睡觉,等睡醒了我告诉你一件事儿。
说着他钻进卧室没了动静。
小红忙问小玉姐到底怎么样。安安摇摇头说一时半会儿神仙也救她不出来,咱们需要时间,等一等吧,既然江哥敢打这个保票,他就应该有这个把握,按我猜测,估计一周之内应该差不多能出来。
安安看我一眼,便回隔壁他的房子里去了。一个人。
我肯定他们生了什么事儿,但他们不告诉我,听亚宁的口气应该是江哥毁约又让他们去接客了。亚宁刚才说他睡醒了会告诉我一件事儿,我想我已经等不及,我随即走进卧室,看见他鞋也不脱地伏在床上,我过去坐到他身边,抚摸着他光滑的头说亚宁,有事儿不要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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