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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宁只是觉得大为震撼，原本还盛着几分疑惑的眸子也被震惊代替，她看了跪在满地狼藉之中的姜璃，一袭官袍也掩盖不住纤纤身材，那苍白的小脸除了坚定没有别的神色，可祁宁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

姜璃做过的那些事情，不是她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能让祁宁彻底相信的，姜璃这个人从小时候就异于常人的阴狠毒辣，让祁宁想起来便觉得可怖，若不是昨日的姜璃表现的那么不一样，祁宁也不可能去关注她。

这越关注，就越现姜璃的不同，原本还在疑惑，谁知今天直接了当的承认自己从前有错？

祁宁也在回忆，上一世的姜璃，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觉悟，就连把自己拉下皇位的时候都是那般决绝，又怎么可能为了这些人而承认错误，她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不是重生而是来到了什么平行空间？

“允。”祁宁还是那一个字，却多了些复杂的意味，姜璃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但却好歹知道她们两个人对彼此都算“心知肚明”

得到了这样的应允，姜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双腿已经跪麻了，要站起身的时候完全没有力气，歪倒在地，手心被一块大碴子狠狠刺入，顿时鲜血如注。

姜璃却呆住了，她抬起自己的手来看了又看，泪水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却没有半点动作，也没有出声。

血从伤口处冒出，姜璃像白瓷一般的胳膊上仿佛被扯了一条红线，顺着滑了下去，滴在了精致的地毯上，留下了暗红的痕迹，似缓缓绽放的彼岸花。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祁宁的声音打破了姜璃的出神，那种手心的刺痛才一阵阵传来，她的泪珠随之滚落，可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就看到祁宁从座位上冲下来，用一双有力的胳膊将自己轻松抱起，然后放到偏殿的床榻上。

祁宁坐在床边，早就吩咐宫女去请太医了，她此刻神情却还不算很冷静，眉眼间还带了些焦急。

“你是不是傻了，为什么不喊痛？”祁宁也知道自己这问话听起来有些不聪明，可她还是第一次像小孩子一样地问出来。

姜璃却愣住了，一边感受着手心传来祁宁轻吹气带来的酥麻感，一边黯然神伤：“喊痛没有用，陛下不会医治，更不会心疼微臣，微臣还是不要惹人烦了……”

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疼，姜璃的泪水再度滚落，活像一个哭包，祁宁却不嫌弃，也没有在意姜璃方才那责怪似的话，反而接过一旁宫女递来的湿帕子轻轻给姜璃擦拭胳膊，声音也轻：“爱卿这是在怪朕不会医术了？”

姜璃闻言，瞬间摇头，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讨好似的目光看向祁宁：“陛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何必会医术，微臣相信陛下一辈子都会平安顺遂。”

姜璃这话狗腿意味十足，却令听者祁宁眸光微动，不再言语。

第9章受伤

“手就不要乱动了，一会太医就来了。”祁宁放下那块带着血迹的布子，缓缓站起身，颀长的身子顿时遮住了姜璃一半的视线，床榻上的帷帘被春日的风吹的微微摇摆，帘子上精致硕大的链子挂着，相撞出叮当响声。

姜璃眼前突然模糊了一会，在视线模糊之中，看到了明黄色衣袍的祁宁，祁宁只是去把殿中的香炉倒掉了，回来的时候捧着一盘鲜蔬果，反而清香满室。

似乎祁宁还在对着自己笑。姜璃使劲眨了眨眼睛，眼前终于恢复了一片清晰，可祁宁虽然真的捧着一盘蔬果，可她的脸上却没有笑意。一如既往的板着脸，和朝堂上那个假笑的祁宁一点也不一样。

可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祁宁。

“陛下何必自己做这些事呀，吩咐宫女做不就好了吗？”太医还没来，祁宁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姜璃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便怯生生地出口询问。

她问的小心翼翼，祁宁也答的很认真：“即便贵为九五之尊，朕也自有双手。有些事无伤大雅，自己亲自来也无妨。”

话音刚落，姜璃还想再说点什么，就看到门口已经站着一位太医，太医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祁宁也在，这一下子进来反而有些无措。

“臣参见陛下。”太医姓徐，是来的，初次见到圣颜自然是惶恐，可现祁宁好像也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平身之后就走过来替姜璃查看伤口。

徐太医把那块大碴子挑出来，然后拿着纱布处理了半天，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朝身旁一直盯着自己的祁宁汇报：“丞相大人这伤口不浅啊，若是不好好养着，定会留下伤疤的。”

其实徐太医这话还是说的很委婉了，姜璃手上的伤疤估计是很难好了，那碴子扎进去太深，恐怕还得另寻良药专门治这留疤问题。

祁宁和姜璃二人虽然不懂医术，却也知道这话着实委婉，祁宁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姜璃那原本白瓷般的小手被白布缠成的鼓鼓囊囊的，像一个白色的小锤头，既可爱又让人心疼。

祁宁心里实在不解，明明眼前这人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自己明明恨不得杀了她，为什么今天却如此温和的对她。

“这缠成这样，岂不是要经常换药。”祁宁纠结着，却还是皱眉开口询问，皇宫距离丞相府虽说不远，却也不近，若是需要时时换药……

“回陛下，正是。这也是微臣想要询问陛下，是留丞相大人在宫中还是微臣暂居丞相府中？”徐太医观察着祁宁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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