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九天云烟邪(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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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寻见归路的暗门,
沉寂在了淡墨的谚城沙漏里。
天空似乎下起了雾雨。
蒙恬手起刀落,朝着守墓人的身体劈下,夜鸦啼鸣,血珠飞溅,却不是来自遥谚,因为这时有一个人挡在了遥谚的面前。
“空华!?”
蒙恬皱眉,看着对面的空华,震惊的眼神,一脸威严逼问的色泽:“你在做什么?”
空华用臂膀死气沉沉地止住了锋刃,他的嘴唇抿得像一条锋利的线,一动不动。
蒙恬的眼神渐渐从冷厉变成了迷茫。
“抱歉,今天杀不成了!”遥谚的嘴角放射出空荡荡的嘲笑,破晓的光线强了些,俊美得让人惊异的苍白面孔上,有着一抹奇异的凄凉,恍若有朦胧的白霜笼罩在他周身,捉摸不定令人心惊。
“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已然失去了冷静的分析和判断,玩不了游戏,那就意味着输了,对吗?”光影斑驳的破旧房间里,遥谚第二次提起了这个暧昧的话题,他走到旧桌旁,伸手将漏空的沙漏翻转了过来,不知何故,他又重新记录起了另一段时间。
空华忍着痛,丝像两条冰留下的痕迹一样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脸上,他说:“将军,这个人说的不错,定不可在此时失了分寸,要是此时杀了他,那我们就真的没有任何一丝逃出去的希望了,另外,您听见了吗,四面的马蹄声和叫嚣声停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蒙恬疑惑着,却也开始冷静下来,若这个守墓人有心杀他,一开始设下陷阱就断然不必拖延时间到现在,直接设法取他们的性命岂不干脆,何必再引诱他到此地进行一番意味不明的对话,还有远处杂乱的行军声突然嘎然而止了,匈奴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战场上,取你性命的那个声音你是听不到的。。。。。但是你不会死得很快,因为,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
有一句话,叫做瞬息万变,雨雾如烟,这个人的身形有些消瘦,但身材修长,气质清俊,仿佛画中浓墨重彩的一笔,空灵而又迷离。
漫不经心而意味深长的声音拖延在蒙恬耳畔,蒙恬脸上彷徨的表情像是预料之中滚烫的炭火被突然泼了一盆冷水,而正在冒着白烟的时候,守墓人的声音又响起了,遥谚转过身来,笑如临风之花,他先是意味深长地望着空华和洛之狐,最后望向蒙恬,平缓的语调中多了几分鲜明的色彩:
“大将军的消失让许多秦军夜不能寐。今天站在这里的无知将领还值多少价,我到底是该放还是不该放,要回答这些问题,先要取决于你如今输掉了多少,还保留了多少,如果你接下来的剩余价值还远不止当下我所看到的,那不如我们再将游戏继续下去,再次进入一场击鼓传花的博弈,你若接受我的提议,我便打开通往秦营的暗门。”
蒙恬问:“我可以认为,这玩的是欲擒故纵么?”
“也许是,也许不是”。
蒙恬沉默低头,他的眼睛望着那燃烧的篝火,目光与火光一样变幻莫测,继而抬起头,视线狐疑地扫过对面的男子,他眉毛轻扬,干脆利落地说:“好,我接受你的提议。”
守墓人望着蒙恬,颜色和笑容平静得仿佛毫不在意,就好像他早已确定结局会是这样,一阵对视之后,守墓人轻轻弯下腰,做了一个匈奴人的指引礼节,将手指引向了狼奴,阴暗角落里的狼奴立刻牵引着拖链往侧面挪了一段距离,于是,“咯吱”一声,一道暗门出现了,似是开启了又一段离奇的传说,里边是无尽混沌的黑暗。
守墓人将火苗抛入了沙漏里,于是,里边的沙砾魔法般地燃烧起来了,像一盏昏黄奇异的烛火,摇曳着古老的光芒,他将沙漏做成的灯笼递给蒙恬,说道:“韶华易逝,你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蒙恬接过灯笼,他无暇思考为什么这里会有道暗门,更没有时间想像为什么暗门里能通往秦营,如果这不是又一个陷阱,那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桥梁了。
。。。。。。
蒙恬三人离开后,遥谚默视着地上的狼奴,他的眼睛里有种夜风般的沉默,良久,他似有似无地叹息了声:“他们到底没有看出端倪,你可以卸下伪装了。”
弦外之音,像是各种颜色的染料被倒入了空气里,搅拌着,最终变成了漆黑浑浊的一片。
狼奴映在墙面上的影子形单影只,像块墨纸,像是跌入粘稠的梦魇里,透过阴暗的轮廓,呈现着褪挺直的一系列动作,稍微有些光线照到了他的身上,一个常人的影子显得唐突而化为无形,若是早先蒙恬一行人看到了他的脸,必将从熟悉中看到意料不到的震撼和怅惘。
“终于可以摘下这脏兮兮的装备了”。
“蝴蝶会伪装成枯叶的样子,而伪装恰是万物的天性,有些人伪装是为了保护自己,有些人伪装却是为了伤害别人,而你,呵呵呵呵。。。。。”遥谚慢慢地拖长了声音,唇角带笑,他凝视着那人,仿佛他已经知道,或早已看到,每一张面孔,都在经历或即将经历的每一场生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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