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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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有丝熟悉,恍惚中似哪里听过一般。意识到是在回答她方才的问话,她呆呆接道:“那是因为甚么?”
魏储依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半晌垂下眼帘自嘲一笑,“你可知,我已犯下大过,天地不容,祖上蒙羞…”
十七盯看他眸,喃喃相问,“是何罪过?”
她不禁想到自己,这世上还有甚么可比得过她所犯罪孽。
上一次他费尽心力向她讲述齐襄公和文姜的故事,那些话如被刀斧刻在心上,将她胸膛里那处方寸角落里藏着的隐秘狠狠击溃,然而她不但没有清洗那片污糟,还要一点一滴给重拾了回来。如此罪孽,祭拜鬼神也无法消减分毫…
卧房灯烛正明,风从窗缝卷入,拖拽火苗摇曳一时,又很快恢复如常。
十七莫名心跳,站在暗光中等他回答。他说了句:“不能告诉你”便没了下音,他睡着了。
心跳渐渐平复,十七一动不动望着他。榻上之人玉面醺红,唇却不着血色,下颌清瘦得凌厉,脖颈下露出的锁骨分明…好似许久未仔细看他,这段时日他又有清减,明明日子如日中天,该享福的时候,他的身上却总布着愁云,而她就是罪魁祸。
她深深吸口气,抬手替他掖上被角,触到他汗湿的领口,才注意到他的里衣印着暗色。
因今日面见皇帝就差要着礼服,他穿着郑重的的三重衣,此时里面衣衫皆已汗湿,穿在身上定然不适。十七小心帮他脱下湿衣,只余贴身的一件薄衣,见他面容略有舒展,便用温水搅了帕子给他擦拭。
他睡得很沉,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层淡淡的影。她挪开他搁在额上的手,小心翼翼擦拭他面上的汗,动作极轻柔缓慢,生怕力道大了,弄坏他的脸。然而还是难免碰到他,指尖所触一片滚烫,她赶忙试了试他额温,为他敷了一条冷帕。
他平素喜洁,天暖后每日晨晚都要洗沐,又兼一身汗湿,怕他受寒,便拉开他系扣,小心为他擦拭身上。然而打开衣襟的一刹,犹如惊雷劈顶,她被镇在原地,身形久久未动。
蓦然回神,早已红了眼眶。
他身上到处是鞭痕,长长短短,交错纵横。有的痕迹清浅,有的则深而狰狞,尤其腹部几道深痕交织排列,肖似一个“井”字。伤疤似乎经历了些时候,但位置形状都有规律,看得出鞭笞之时,他并未躲闪,而是直接迎面受下。她的双目刺痛不已,仿佛他遭受苦难时,她就在一旁看着,几乎能感受到刑杖落在他身上的力道。
她伸手去触那些伤疤,手指颤抖不住,半空停了下,才轻轻落下。指腹轻轻划过那些纹路,一道一道好似没有尽头。她猛然撇过头,泪水夺眶而出。
“哥哥”,她哽了下,“你究竟受了多少苦…”
记得在折冲府,有人被同伴误伤,手背被利剑划出一道口子。就因那点伤,那个身强体健的少年日日高热不退,不出半月便命丧黄泉。而他徒刑苍狼山前就做了病根,时常病倒在榻,实难以想象,他究竟如何挺过这般重刑,来到她的面前,对她说,此生再不会分开…而他所历的苦却从未与她提及…
深夜寂静,只闻榻上人均匀的呼吸声。
十七默默哭泣半日,察觉他肌肤变冷,忙掩上被衾,再出去换盆温水,继续帮他擦拭。
湿帕沾到他时,他身子动了下,可能是还算舒适,喉间出一声轻叹。
她泪难自抑,不察几滴落在了他的胸膛。他眉头微蹙,唇瓣启合,似乎在说甚么。她抹把眼睛,凑上前听,他竟然在唤“十七”。
她连忙应答,“哥哥,我在。”
他还睡着,眼睫颤动,似在与酒醉的痛苦争斗。
十七泪眼婆娑,朦胧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又慢慢移向那些伤疤。
灯火陡然一跃,她的心被重重一击。
去苍狼山寻他,在城外馆舍逃命那夜,助她的恩人也是一身疤痕,似乎腹部也有个“井”字…
当时她与他行程相悖,再重逢时,他已过殿试,高中状元…
原来恩人竟然是就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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