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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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寻吻他:“没关系……”
安德烈:“观众会很失望的吧?”
索寻不耐烦地捏住他说个没完的两张嘴皮子:“他们有什么失望的,没看睡着就不错了。”
安德烈摇了摇头,挣脱了索寻把他捏成鸭嘴的手,轻笑了一声:“不至于,我在柏林也看了……”
索寻闻言微微皱眉。《鲜花圣母》在欧洲的主要城市都有上映他是知道的,他意外的是安德烈会去看。他想象中安德烈失踪的这段时间肯定是被人关起来了,过得又惨又狼狈€€€€居然还能出去看电影?能看电影不知道联络他?
“你……”索寻犹豫着。
安德烈的拇指摩挲他的嘴唇:“怎么了?”
“在想先做还是先问你怎么回事。”
安德烈笑了出来,索寻刚才扑到他身上的架势他以为根本没有其他选项。他的衣服早就被脱下来,扔得卧室里到处都是。
“有什么区别?”
“有的。”索寻皮笑肉不笑,“可能听完了就不想做了。”
搞不好还要把这个人从家里轰出去。
安德烈本来还是笑着,但是看到索寻的眼神,他突然察觉到了要在暴雨里流落街头的风险€€€€他回西安的航班可是已经板上钉钉地要错过了。于是他马上收起了嬉皮笑脸,又凑上去把人抱住,脸埋在他颈窝里,喉咙里适时出了撒娇的哼哼,就差“嘤嘤嘤”起来。
索寻:“……”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也不知道那个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说“只是顺便看一眼”的人到哪儿去了。
索寻把自己从安德烈怀里拔|出来€€€€这不太容易,堪比从泥地里拔萝卜。安德烈坐在床上,看着索寻跳下床。说得好听一点他是“衣冠不整”,直白一点就是“光着屁股”。他的裤子早在进卧室之前就让安德烈扒下来了。安德烈歪了歪头,看见索寻跑出去,把裤子捡起来穿好,便忍不住笑,但是等索寻故意板着一张脸进来,他又赶紧收敛起来。索寻手里推着他电脑前的工学椅,气势汹汹地以一个审问者的姿态在床边坐了下来€€€€工学椅的轮子往后滑了一点,给他的“气势汹汹”打了点折扣。但是索寻板着脸,硬是绷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
安德烈被他的严肃感染,伸手去摸自己的衣服,但是索寻断喝了一声:“不许穿!”吓得安德烈手又缩回来了。这下气势足够了,安德烈下意识地含胸缩背,竟然真的有种被审问的感觉。他倒也不是不肯说,只是这段时间生得太多了,安德烈需要好好组织一下语言。
索寻主动问他:“你二月从巴黎走,去哪儿了?”
“基辅。”
索寻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给他问出了个炸|弹:“哪儿?!”
“就是乌克兰的都……”
“我知道基辅在哪儿。”索寻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了,这好像比他想象的还恐怖一点,“我是问你去那儿干嘛!你傻啊?不知道要打仗啊!”
安德烈卡壳了。说不知道吧显得他很傻,说知道就显得他更傻。
“在基辅有个人才培训机构,就跟克拉科夫那个差不多……我跟你说过的。”索寻不怎么耐烦地一点头,表示他记得,于是安德烈继续往下说,“德卡斯让我去的。”
索寻明白了:“哦,所以就是他知道了你背着他在搞小动作,就把你扔到马上要开战的地方。你一看机会难得,就跑到前线去当英雄了?”
公平地讲,当时的情况要复杂得多。安德烈当时并不知道德卡斯已经在怀疑他,他是很后来才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德卡斯控制那些外国模特有一系列的手段,她们刚到巴黎的时候统一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里,从吃、住、培训都完完全全被公司把握,然后是一系列不合理的规定,作为一种服从性测试:不许游泳、不许私自去逛街、不许晒太阳随意改变自己的肤色,每天都会测量三围和体重,稍微胖出来一点点就会有惩罚……“培训”完以后会让她们搬出去自己找地方住,也会有相关负责的经纪人把她们的照片到各个品牌,但不会有人真的为她们争取机会,最后大多数是直接被扫进垃圾堆。她们的收入微薄得可怜,巴黎的生活成本却高昂得可怕,可是一纸合约绑着,她们也没有办法离开。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德卡斯往往就会以一种慈父的形象出现,告诉她们有一些“赚外快”的机会……没有女孩会拒绝,从来没有。
确切地来说,德卡斯并没有现安德烈在跟媒体通话,他现的是安德烈在暗中帮助某两个受害者。安德烈知道他应该再小心一点,但他不得不这么做。《自由报》的报道需要有名有姓的受害者站出来说话,他们不能只把范围局限在那些被社会名流侵害、得到了高额封口费的模特身上,那样的话,德卡斯就只是作为一个掮客而非直接的加害者€€€€不,安德烈想让德卡斯也付出代价。
一开始的时候德卡斯并没有想把安德烈送去战区送死。乌克兰长期向西欧输入移民、窃贼、黑客……以及妓|女,谢尔盖确实是他最长期最稳定的生意伙伴€€€€他们那个时候还坚信不可能开战呢。安德烈确定德卡斯真正起了杀心还是在他中了谢尔盖的圈套,偷拍那些合约之后的事情。后来Joan也跟他确认,他们找人翻译了那些俄语文件,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运输合同。而那场战争正好给了德卡斯下手的机会。
所以……安德烈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像在跟索寻顶嘴。他当时无法预料事情的展,只能一步一步跟着走。他讲到了开战,讲到了基辅的轰炸和他们躲进防空洞,也讲到了谢尔盖如何丢掉他所有的东西,把他扔在了边境的森林外围。
索寻已经站起来了,他绕到工学椅背后,两只手撑在椅子的“肩膀”上,只听,不说话,低着头,像是忍着疼。安德烈停了下来,担忧地看着他:“阿索……?”
“接着说。”索寻低着头,声音很平稳,“然后呢?你着烧徒步走去波兰的?”
当然没有,安德烈还不至于这么自不量力。
当时他能够确定的是,谢尔盖确实是在往波兰走,一路上遇到的同为逃难的民众确认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应该离大路不会太远,毕竟谢尔盖还要跨境的。安德烈开始在黑暗中循着印象里的方向走,没有多少细节可以告诉索寻,无非就是冷,黑,绝对的寂静,对于可能走错了方向的恐惧,以及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为烧而混沌的大脑早就已经丧失了时间的概念,他只记得他一直在跟“坐下休息”的念头做抗争,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只要坐下就没办法再爬起来了。有意思的是安德烈当时想到的竟然是小学的时候学的红军长征课文,他记得自己提醒自己,见到索寻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念头讲给他听。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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