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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说完，龚婧瑜就掐住了她的嘴，呵斥道：&1dquo;我叫你乱说！哪里有女孩子在背后这样议论人家的？也不怕被人听见笑话你没家教！”

  明菲笑道：&1dquo;左右这里没外人。看在你和我这么好的份上，我就告诉你那个是谁！你附耳过来！”

  龚婧琪道：&1dquo;哎呀呀，装神弄鬼的，我还不听了呢。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奇怪罢了！”

  明菲觑眼望着她笑：&1dquo;真的不听了？你别看他黑，那可是个厉害人物呢。”

  这回连龚婧琪都来了兴致：&1dquo;怎么个厉害法？”

  明菲便把李碧的qíng况说了一遍，又道：&1dquo;他是个有志气的。虽然住在咱们家中，我母亲也给他派了长随，做了好衣裳，他却不肯要，衣服也是自己洗，能自己动手的一概不要下人们做，说是有个读书吃饭睡觉的地方已是万幸，不能把自己的根丢了。有人笑话他村，笑话他土，他也不在意，日日苦读，除去吃饭睡觉洗衣的时间，成日就躲在我们家的藏书楼里，就像八辈子没见过书似的。以前我觉着我哥哥读书算是刻苦的了，谁知和他比起来还是相差太远。”

  李碧读书之前，一定会先把手洗得gangan净净，看完的书也是整整齐齐gangan净净，一点折横都没有，从哪里拿出来的就放回哪里去，非常有教养。李碧刻苦也罢，自尊自爱也罢，其实明菲最喜欢李碧那种谈到他从前生活时不焦不躁，自内心，微微带点害羞的宁静的微笑。她总以为，这样的一个男子会是一个感恩知qíng的男子。

  龚婧瑜听了，严肃认真地说：&1dquo;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这个人倒是值得jiao往的一个人。贫穷算不得什么，当年高祖皇帝也是起于贫困之中，难得的是有志气，有毅力，还不忘本。这种人可比高门望族的纨绔子弟们知道好歹得多。能上也能下。”

  龚婧琪笑道：&1dquo;姐姐说这话，就像你多知道人家似的。”

  龚婧瑜道：&1dquo;一定要jiao往才知道吗？其实一个人是什么德行，观其行，听其言，多少也是能知道一些的。”

  明菲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忽听有人在不远处的花木丛后嘲讽地嗤笑了一声：&1dquo;背后如此谈论男人，真是不知羞！”

  龚婧瑜和龚婧琪因是在别人家中，闻言齐齐羞红了脸，垂不能语。明菲也有些恼怒，不等她出声，金簪已经快步追了过去。

  明菲打起jīng神，笑道：&1dquo;我们去寻明珮吧。”三人逃也似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走了没多远，金簪就追了上来，悄悄儿地对着明菲伸出四个手指，笑道：&1dquo;奴婢刚才遇到五小姐身边的映寒，说是五小姐午睡还不曾醒呢。”

  既然刚才那人是明姿，她又是那样的态度，去了琼华院见着大家都不自在，还不如不去。明菲便顿住了脚步：&1dquo;不如去我那里，我泡花茶给你们喝吧。”

  龚婧琪却突然抬起头来：&1dquo;我要去你家的藏书楼！”

  龚婧瑜皱眉道：&1dquo;琪儿！不许胡闹！”

  龚婧琪笑道：&1dquo;谁胡闹了？去趟藏书楼怎么了？若是见着那位李碧，我就告诉他，我们刚才议论他来着，夸他有志气，是不是真的叫做不知羞！”小姑娘被伤着自尊了。

  明菲微微一笑：&1dquo;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过去，左右里面也没外人。不过这个时候估计他不会在里面，多半是和我哥哥一道讨论学问。”

  龚婧琪哪里管这些，就是憋着一口气，非到藏书楼泄泻气不可罢了。

  三人到了藏书楼，明菲见大门紧闭，便问守楼的婆子：&1dquo;里面没其他人吧？”

  那婆子以为她们是怕被外人打扰，便笑道：&1dquo;这个时候都不会有人来，即便有人来，奴婢替小姐们挡着就是了。”

  明菲便看着龚婧琪笑：&1dquo;还去么？”

  龚婧琪道：&1dquo;当然要去！”

  待得进了藏书楼，龚婧瑜和龚婧琪统统大吃一惊：&1dquo;原来你们家有这么多的书。”

  明菲笑道：&1dquo;听说有些书是从我曾曾祖父那一辈就传下来了的。”

  龚婧瑜的眼里就有了一种复杂的qíng绪在里面。龚家大富之家，以前却是商人，是到了她爹龚中素这一代才改而走的仕途，家中就算有书，也不会有这么多书。她想到龚二夫人和她讲起京中那户姓肖的人家时的那种高兴，突然明白是为什么了。想必那户人家，也会有这么多的书吧？要是那个人和她说起哪本书怎样，她一样都不知道那该怎么办？

  想到此，龚婧瑜突然来了兴致，要求明菲领着她们从一楼顺着书架一直看到二楼。而且她不是粗粗一看，而是每本书前面都要站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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