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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o章

  ※

  顾瑟目光如水地看着夙延川。

  夙延川把头埋进了女郎的肩上，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1dquo;瑟瑟。”

  &1dquo;我在。”顾瑟抬起手来，在他上轻轻地抚了抚。

  他如锦缎，束在金冠里，触手生出温凉，是一夜的奔波之后，在暖中并没有全然缓解过来的温度。

  顾瑟只是这样轻柔地拥着他，都觉得心中有些隐隐的痛。

  而柔软的手指按在脑后，温暖又明净的吐息萦在耳畔，夙延川在她怀中放纵了片刻的软弱。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还是那个被先皇与群臣俱寄厚望的青年太子。

  他这样的稳重和沉郁，轻易收敛了骤然失怙的哀楚，反而让顾瑟生出不安来，牵住了他的衣袖。

  夙延川在女郎关切的视线里勾了勾嘴角，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道：&1dquo;这几日宫里宫外的琐事只怕还要有不少，太后的鸾舆白日里就能回返，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担，只管去烦她老人家。”

  顾瑟听他说得不像，忍不住微微含嗔地瞪了他一眼，道：&1dquo;她老人家什么年岁了。”

  夙延川抚了抚她的面颊，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转头吩咐道：&1dquo;去请个太医来给娘娘看一看脉。”

  没有过多久，姚太医和小柳太医一并赶了过来。

  顾瑟被夙延川扶着坐在了椅子上，直到两个太医轮流上来替她切了一回脉，脸上都纷纷露出些克制的喜悦之色，向夙延川道喜的时候，还有些许的茫然。

  夙延川连声道了七、八句&1dquo;好”：&1dquo;重重有赏。”

  换上了孝服的宫人们潮水一般伏下身来向女主人道贺。

  顾瑟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在椅子里，手指交叉在小腹上，一双杏眼半是茫然、半是惶然地看着夙延川，张了两、三回口，都没有出声音来。

  夙延川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高大的男人扶着她的膝头，专注而温存地仰视着她。

  &1dquo;瑟瑟，你有身孕了。”

  顾瑟捧住了他的脸。

  他眉眼明亮，像是点亮了一盏灯，忽然驱散了一整夜的阴霾。

  他柔声问道：&1dquo;你欢不欢喜？”

  顾瑟眨了眨眼，忽而就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中毫无征兆地滚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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