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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晓得顾莞是什么样的性子。

  最是爱华服、爱热闹。

  规矩森严的道观里的生活，再是清净可爱，在她耳朵里也只剩下无可憎。

  顾莞果然就扁了嘴，道：&1dquo;娘｜亲你听，这样又偏僻、又没意思的地方，我若是去了，说不定回来的时候，连人都不认得了呢，我不要去！”

  蒋氏道：&1dquo;胡闹，人人都要去的，偏你不肯去，是什么道理？”

  顾莞不依地顿足道：&1dquo;怎么就人人都去了？大姐姐就没有去过！大姐姐都可以，我怎么就不可以？”

  蒋氏蹙起了眉，片刻才道：&1dquo;你大姐姐那几年身体不好，不宜出门。”

  钟老夫人一直冷眼看着，这时才开口道：&1dquo;罢了，九枚媳妇，莞姐儿小孩子脾性，一时转不过来，你慢慢地和她说，没有说不通的。”

  蒋氏忙起身应是。

  钟老夫人不动声色地揉了揉额角，淡淡道：&1dquo;闹了这半日，我也累了，你们也都回去罢。”

  ※

  顾瑟回到房中时，丫鬟、婆子们已经备好了洗澡水。她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又稍用了些点心，才有祝嬷嬷上来回事。

  祝嬷嬷是她的乳｜母。

  虽然她小的时候云弗十分珍爱这个次女，常常亲自哺育她，但祝嬷嬷还是从小看护她长大的老仆，被云弗冷眼看了几年，觉得还算得用，因此留了她做顾瑟房中的掌事嬷嬷。

  顾瑟到观中去清修小住，房中的事就由祝嬷嬷操持。

  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圆圆脸儿，五官端正眉目喜庆，梳了个圆髻，插着两支鎏金的簪子，一对小小的赤金耳珰，一副绞丝银镯子，都是往日顾瑟和云弗赏她的东西，

  顾瑟笑着对她招手：&1dquo;嬷嬷进来了？快给嬷嬷看座。”

  祝嬷嬷笑道：&1dquo;奴婢倒是来的迟了。”却先试过了顾瑟桌上的茶壶、茶盏的温度，才坐下来，道：&1dquo;姑娘一去两个多月，饮食、休息上可都顺心？”

  顾瑟道：&1dquo;嬷嬷调｜教出来的人，岂有不尽心的，再没有人委屈了我。”

  两个人契阔了一回，顾瑟问道：&1dquo;我不在家时，可有人来寻过我？”

  祝嬷嬷道：&1dquo;姑娘刚走时，三姑娘来送过两回东西，头一回是一匣子络子，说是姑娘托了她打的，第二回是半副绣面，也只说是等姑娘回来就知道了，奴婢都收在了丙一柜子里头。”

  顾瑟侧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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