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一切结果己始己终(第1页)
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黑料不打烊看片
甘草微微点头,随后右脚在身前左右扫了扫地面,之后双脚捻地,如同扎根般右脚在前左脚在后的稳稳站定,她深呼吸一口气,舒展双眉睁开双眼,随后抬头。
二人的气势已经让黑暗形同虚设,西落的明月索性散出最后的明辉,随着甘草的抬头,照亮了那一片区域,眼神相对的一瞬,只见泥土飞溅,甘草先攻,形式与刚才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二人分别扮演了对手的戏份,面对疾驰而来的甘草,骨山院双目凝视,见其右臂后摆便直接后退半步,高举手中太刀便要斩下,但甘草半路变招,左转身体稳定平衡之后踢出右腿,借助腿长优势,在抵住太刀刀柄底端的同时,也堪堪躲过刚刚砍中自己腰部那一刀的留影,攻击尚未结束,甘草收腿后又是一记高位横扫,架势被扰乱的骨山院只能侧头闪躲,二次踢空的甘草收腿再一次向着胸膛蹬出第三脚,骨山院匆忙横刀格挡,左手抵在刀身后,以免武器折断。
铛!刀身出悲鸣,骨山院也感觉的到左手已经被震出裂痕,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迅翻转刀身,逼落甘草右腿后向着腰部斩去,甘草后仰下腰躲过一刀,随后躺倒在地没敢起身,骨山院抓住机会下劈,甘草也只能先滚到一边躲避,她眼神注视并戒备着那把太刀,却不知一只脚已经踩到了她的胸膛上。
“什么!”甘草惊呼一声推开踩在胸口的脚,匆忙起身之后,太刀的刀尖便距离自己眼睛不过几寸,甘草大惊,慌忙后仰侧头躲过,眼神余光瞄到持刀的手只有一只,顿时心感不妙,就像是验证甘草的想法一般,她胸口的衣服便被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当她想要挣脱时,只觉得自己腹部被一股力量向上一顶,视角颠倒着被摔飞出去,祸不单行,骨山院手持太刀,以牙突之势刺向甘草,无处躲避,甘草只能双手合十夹住刀锋,随后借助重力,反转身体恢复站立,可是骨山院步步紧逼,甘草的双脚很难抓住地面,就这样被推着滑行近一步距离之后,甘草的背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刚刚那道下劈所留下的留影,已经实实的用魔力刀锋在甘草的背后砍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呃啊!甘草闷哼一声,背部的剧痛使得双手再也抵挡不住那锋利的刀锋,太刀长驱直入,自右胸刺入,穿过皮肉和肺脏从后胸刺出。
噗!暗红色的血液从甘草的口鼻中喷出,她每一次呼吸都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但就算是这样,她的身体依旧没有彻底失去力量,眼神中比起恐惧,更多的是思考,全身用力箍住太刀,根本就不像一个已经被刀剑刺穿肺部的人所应该有的反应。
骨山院心中又惊又喜,他用刀提起甘草在空中,转头看了看依旧平静的胄,神情暗自闪过一丝安心。
“殿下,无论何时,请您一定要记住,”骨山院如同进言的臣子一般说道,“当武力成为唯一能够为人民带来安宁的手段的时候,一定要不遗余力地将对手击溃,哪怕在别人的眼中您会成为令人畏惧的恶毒存在。”
被半挂在空中的甘草没有办法回答他,但是在她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思考的神色,随后不知是因为剧痛,还是因为生命的流逝,甘草的表情罕见的狰狞起来,全身的肌肉也更加分明,双腿开始蠢蠢欲动,她还有力量!
“蕾格瑞斯!”骨山院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他又一次提醒面前这个被自己提起来的战士:“当一个人与你刀剑相向并有能力取你性命时,你还要犹豫是否应该取对方的性命吗!你还要犹豫对方是什么人吗!还等什么?动手啊!”
“呃。。。啊。。。啊!”甘草嘶吼出声,并非是因为痛苦,也不是为了鼓气,而像是在对抗着什么,双手不顾已经刻骨的疼痛死命抓住刀锋,右腿已经在空中明显后摆。。。。。。
“殿下!动手啊!”
咚!!!
就像是被按中了休止符,空气不再流动,也没有人再去呼吸,就连冬季的寒冷都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瞬间,只有这道巨大的声响在明显的回荡,不知是在耳中,还是在心中。
时间并未过多久,太刀上的一滴血液滴落到了土地上,宣誓了一切的结束,骨山院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双膝跪地,甘草也终于再一次脚踏地面,她后退了几步,中途几欲倒下但都硬生生地稳定了下来。
“甘草!”胄来到了甘草的身边,“你结实的跨出了这一步,很好,我来给你治伤口。”
咳咳!甘草咳出了几口积血后低头倔强的摇了摇头,她颤抖着手再一次握紧刀锋,口中用力挤出几个字“有,始,有,终。”
太刀随着四个字的结束也完全的被甘草从右胸拔出,但除了拔刀时流出的些许血液之外,之后甚至没有哪怕一滴血液从伤口处流出,胄心中多少有了些预料,她绕到还在喘着粗气咳嗽的甘草身后,除了被斩断的衣服,甘草的背后就只剩下已经成疤的寥寥几道旧伤,而且从刚刚开始,甘草虽然在咳嗽,但是气息已经完全恢复成正常劳累时的样子,胄环视着四周的光域以及自己身边的四面盾牌,虽然表情没有改变,但左眼中的神情竟是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欣慰,片刻之后就像是被什么给压制了一样眼神再一次沉寂了下来。
“我来履行约定了,老先生。”胄转身向着骨山院走去,左手在右边画出一圈魔力,随后右手笔直伸入其中,收回时,一面几乎与她同高的厚重大盾便强行撑开魔力被带到了这个天地,就算是胄尽量小力的放下,那面盾也还是陷入了地面几厘,沉闷的响声震醒了好似于睡梦中的甘草,手上的骨痛让她看向那把依旧被紧握在自己掌中的太刀,随后又抬头看向前方立盾挺胸低眉的胄和那双股间满是血色双膝跪地正欲抽短刀的骨山院。
“盆骨已经全都粉碎,再也感受不到下半身的存在了,殿下没有留手,她跨过去了,”骨山院抽出那仅有小臂长的短刀,“再留下去也只是徒增痛苦,我该为自己的叛逆行为,切腹谢罪了。”
取出怀中白布包裹刀柄,骨山院奋力用双手直起身子扯开衣物,掠夺体温的寒冷并没有让他的手产生颤抖,他最后握紧手中刀,指向了自己。。。。。。
就算是成为暗杀者,自己的命也不会轮到自己做主,别人的恩怨、别人的钱,这些都能要了我们的命,如此看来,我最后结局为此,也算是一种幸运。
割裂肉体的震动传到了他的脑中,还是依旧令人恐惧,就算已经习惯,也还是不自觉地心升惧意,此生所有的经验让他仅凭手感就能判断出刀所切开的一切,皮肉、血管、肠道。。。。。。他的刀很好,除了刚刚,从来都没有拿来战斗过,只是肉体,轻轻用力就能完全切开,本以为过程会和斩杀别人一样轻松完成,但是,到头来还是自己的经验不足,刺进皮肉的刀缓缓地从一边向另一边切去,同时无谓的抬头看着胄高举起一把通体漆黑且极其简约的长刀。
幸运,幸运吗?连自己的死亡都是命运的安排,那是死于恩怨,还是死于钱财,或是死于自己,全部都是我应该走过的既定道路,我如今跪倒在这里,跪倒在命运面前,像个奴隶一样庆幸,怕也是一种“幸运”吧。。。。。。
骨山院手中的刀依旧在缓慢移动,双瞳已经涣散无光,可那抬起的头没有底下,只是继续向上昂起,胄将刀从头顶横于身前,她有所了解,如若不进行介错,那便只能忍受数小时的痛苦最后悲惨死去,骨山院教会了甘草,铺就了最为结实的台阶,就算胄不屑于他之前的经历,但这份奉献足以赢得她的尊敬,而她所能做的,便是使其不受痛苦折磨。
踏踏踏,甘草踏着平稳的脚步走到了胄的身边,双眼血丝密布映得有些赤红,但身体上却没有任何一道新添的伤痕,她平静的说:“因我而起,我也应该交出结果,有始有终,胄,让我来吧,送先生最后一程。”
“甘草,不能。。。。。。”胄没有说出那句话,她看到甘草倒持着那把太刀,刀锋朝向一侧置于胸前,双眼赤红但那碧蓝色的瞳孔中只能读出平静与尊重,甘草还是甘草,是她自己迈出了那一步,骨山院的头也已不再高昂低垂下去,胄明白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她的感情被压制不能做出太过于明显的表情,只能不做声的点头将刀收回大盾,嘴角无意间向上勾起了一个不明显的角度。
太刀高举,相同的动作,不同的人,相同的太刀,却闪烁着不同的色彩,直指天际的刀锋将月光反射到地上,锋利且纯洁,随后那束月光斩过影子,绷断了那些象征命运的丝线,虽有些拙劣,但干脆利落,影分离影身,终是一切结果,命已断,运消散。
殿下能力缘于你,我终究还是死在你的手里,但这小小的变动,却让我明白,命运对于你们并非无所不能,让我期待着你们有朝一日能够矗立其上,放声嘲笑命运的无能,也愿殿下。。。。。。
萤火渐熄,月落息辉,光域的消失代表着她体内魔力趋于稳定,但那安静的心里却在一直回荡刀落之前的遗语:
愿殿下,武运昌隆!
时间流过,星月已然消失,远处东方的朝霞微微覆盖在蓝天之下并向着西方缓缓消散,树林的黑暗中一座半人高的土坟前插着那把只属于骨山院的太刀,胄将手伸进自己的“储藏室”中,来回摸索了许久,也只能稍有歉意的摸索出仅有的大号水袋。
“老先生,”胄缓缓开口,“酒对于我和甘草完全没有用处,酒精也只能用于处理伤口,是我考虑不当。”
在胄微微颔表示歉意之后,她便打开水袋在坟前依照自己对大酒杯的了解,洒满了足足一大杯的量,之后再次说道:“日后若得好酒,定会回到此地,再次道谢。”
言毕,胄转头看向甘草,二人心有灵犀各自都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点头示意之后,胄让出道路让甘草通过,甘草来到坟前,轻声说:“老先生,是您帮我踏过了这道门槛,以命授教的恩情,蕾格瑞斯不会忘记。。。。。。”
话语未尽,甘草只是沉默着回头,昂迈出三步之后,回头高声说:“身份有异,不可惊动教会,学识尚有不足,无法朗诵经书,只有骑士之礼,敬。。。。。。我的敌人,我的。。。老师。”
左手扶右肩,右手于左侧腰前呈扶剑状,甘草右腿习惯性的后撤,片刻间意识到后,双腿并拢绷得笔直,上身前倾,躬身致礼。
骨山院先生,走好。
🎁黑料不打烊看片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