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是可忍熟不忍(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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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茂兴吃食站出来,梦雄本想去竹排店去要一张竹排的。
一想他又不去了,因为买张大竹排留在河边一样怕再次被别人偷去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人家既然恶作剧你了,就不会那么就此罢手的!
一张大竹排湿水了少讲有百斤重,扛回去既重又麻烦。
还不如就用这张小竹排算了,反正目前塘里还没有养着鱼又用不到竹排。留小竹排在河边,别扛回去,实在有人偷拿去了再买也不迟!
打定主意了,梦雄便不去竹排店买竹排,而是向码头边走去了。
他走过现代化钢筋混凝土大桥,一眼望过去码头边上,没有看见春妹在洗衣服的身影,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表示非常的遗憾。
老实讲梦雄和春妹一样的,也是一见钟情对方了。不是因为他英雄救美救了对方,而是因为爱上了对方。那么漂亮又甜美一个姑娘,不爱恐怕就不是一个正常男人了。
梦雄嘴上不说,而且还对春妹说了拒人千里的话。那话既硬邦邦又不近人情,完全是因为梦雄有点自卑言不由衷之故。他觉得他配不上她,一个农民和一个月月红的教师,怎么可能?!
也许她今天来洗衣服早已经走了,也许她今天根本没有来洗衣服。也许……
“嗨,咸吃萝卜淡操心。叹什么气,你这个样子,人家阳老师能看得上你吗?真是的,对你态度好点,有个笑脸,你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自嘲地骂了自己一句,梦雄摇摇头下了竹排,放下竹背篓,长竹竿一撑竹排便向上游飞去了。
竹排小,下水排都慢了半个多钟头。那上水排就更慢了,所以梦雄足足比往日慢了一个小时才到早上出的地方。
不过慢点也好,他有时间想心事,也有时间看两岸的风景。
秋天最大的特色就是天高气爽,艳阳高照。由于天旱河的两岸不是有抽水机“突突”的响声,就是看见农人在田垌为抗旱看水忙。
看一眼这有一几个人,那有几个人在赶水忙。梦雄不由得想起几天前曾家财和吴仔为抢水打架的事。
每一年遇上秋旱为抢水吵嘴闹架,甚至于动手是常有的事。但像曾家财和吴仔那样你死我活却从来都没有过,人家怼上了大都是拿母亲的隐秘来过过嘴瘾,马逼马逼一阵。最要紧的也是你推我搡一下,像曾家财和吴仔他们样动锄头和动石头真的是从来没有过。
成年人都知道打伤人要出钱医治,打死人要一命抵一命!自古以来都是一样的道理,牛吃禾必须要赔!
最可气的是你们两个死鬼打架就打架嘛,还把火烧到我的身上。害得我蹲了几天局子,一塘鱼没有了,几个大白鹅没有,一二十个鸭子也没有了,还白白损失了一张才买不久的竹排。
一边看着两岸的风景,一边想着心事,进入中午梦雄这才到东西两岸过渡的渡口。他把竹排靠岸边撑去,拿着竹篓上岸放,就把竹排拖去藏在草丛里了。看它还有不有人来偷,这才背起竹篓上大公路,横过去进了机耕路,向十里村走去!
田地到户了,没有队长指挥派工了。那时候还很少有人进城打工,除了种几亩田地又没有什么搞钱的门路。因此闲人就多了起来,无事不是在村口的大树下侃大山,就是在那打牌动棋什么的。
十里村口一边有一株大树,左边是榕树,右边是樟树。村口的横路边上还有一家代销店,从前是曾家平老婆许秀成开的。
许秀成到镇上派出所给几个公安煮吃了,就转给了曾家财了。名义上是曾家财接手的,其实都他的小儿子曾维兵在管理。
曾家财接手代销店就一边卖货,一边为村民提供“娱乐”方便了。他在代销店里摆桌让人打牌搓麻将不算,还在两株大树下摆上桌子板凳让村民“娱乐”。
左边桌上是一副军棋,右边桌上是一副象棋。和代销店里打牌搓麻将一样,只要你摸牌搓麻将和摸过棋,每人一天是一毛钱。
别小看这一毛钱,那时候去帮人家做工也只是三几块钱一天呢。现在打工一两百块钱一天,你讲那时一毛钱值不值钱?!
还在老远梦雄就听到大树下喊刚刚的了,左边大榕树下围满人,右边大樟树下也围满人。很多人都为天大旱忙着抗旱保丰收,这里却喊刚刚的嫌得没事做还要出钱。真有点“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味道!
梦雄不由皱了皱眉头,不想走两蔸大树下过再转南回家的。可是走田垌回家,又像那天样走弯弯曲曲的田基路,走起来多两倍的时间才到家。而且有人已经现他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两蔸大树的中间回家了。
“哎哟喂,那不是南村头的衰子医生吗?怎么又还打得鱼去镇上卖了呀?”梦雄一走大树下过,就有曾家人和吴家人揶揄问了。
“有呀,河里鱼虾没死光呢,怎会没有鱼仔卖?!”梦雄说,他像个破罐子不怕摔了。
“哎哟喂,还蛮雄气的呀!回去看看吧,还能这么雄算你狠!”
“……”梦雄想说虎死不倒威,可是他没有说着。走上横路拐向南便走回家了。
走回到屋边一看,梦雄一嘴都苦了。院门全被淋了大粪,抹屁纸和粪渣挂满门筐和门板上,臭气熏天!
他拿钥匙打开院门,院里尽是石块,不用问就是想拿石块砸他家的瓦房的,因为离得太远在院外砸不到够不着,所以落在院子的地坪上是一块不了一块的了。
除了曾家人和吴家人还有谁会干这么卑鄙的事,又还有谁敢干这么卑鄙缺德的事?!
之前的事情疙疙瘩瘩就别说了,刚刚走两株大树下过。曾家人和吴家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回去看看了,还有那么雄气算你狠?!”
一时间新很旧仇铺天盖地涌向梦雄,他得竹篓一拽,钥匙打开堂上大门。
开后门进厨房拿来一把破(劈)柴用的板斧。是可忍熟不可忍,疯了似的冲出厨房门,冲出大门,院门,向曾家的代销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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