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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是个阴雨天，十一月的B市已经很冷。

  孟婵推着妈妈的轮椅，陪她在落地窗前看雨。

  她搬一张小凳子，坐在妈妈面前给她翻全家福。这本全家福明明已经看过无数次，可每一次看都像是第一次。

  孟婵脸上带着笑，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和妈妈说：“妈妈你还记不记得这张，那年我八岁，你和爸爸带我去动物园，这张和小羊的合照就是在动物园照的——”

  她抬起头，现妈妈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

  手中的全家福“啪”地掉在了地上。她颤抖着手去探妈妈鼻息，“妈妈……妈妈……”

  她突然尖叫，“医生！救命！救命啊！”

  那天，在傅南璟后来的记忆中，可以用兵荒马乱和悲痛欲绝来形容。

  他们把妈妈送到医院急救，去医院的路上，孟婵突然阵痛作，是因为悲伤过度导致早产。

  妈妈在急救的过程中，孟婵也被推进手术室。她在进手术室前紧紧抓住傅南璟的手，一遍一遍哭着问他，“傅南璟，妈妈不会有事对不对？”

  她眼里充满恐惧，充满祈求，傅南璟只觉得心如刀绞，他紧握住孟婵的手，红着眼眶强忍住泪水，“是，小婵，妈妈不会有事，你也不能有事。”

  孟婵是哭着被推进了手术室。

  傅南璟一向觉得自己很能抗住痛苦，但如果有来世，他也不愿意再重经历那一天。

  他等在手术室外，一边是在急救中的母亲，一边是因为悲痛过度早产的妻子。

  徐美珍那边手术室的门先打开，他看着医生走出来，第一次觉得脚上有千斤重，不敢上去问结果。

  为的张院长满脸沉重，冲他摇摇头，“傅先生，请节哀。”

  那天是李助理第一次看到傅南璟哭，他坐在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低着头，看不见他哭，但能看见不停砸在地板上的眼泪。

  而另一边，孟婵早产生下个男孩，一出生就被送进了保温箱。

  她没有心情关心孩子，一醒来就要下床去找妈妈。

  医生和护士都拦住她，“傅太太，您需要休息，您冷静一点。”

  “让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妈妈——”孟婵拼命挣开他们，光着脚就从病房里跑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傅南璟，她扑过去，拉住傅南璟的手臂，她睁大眼睛，“傅南璟，妈妈呢？妈妈没事吧？”

  傅南璟眼睛通红，他想把孟婵抱回房间去休息，想让她先冷静下来。

  可是孟婵不让他碰，她往后退两步，眼泪掉下来，“我问你妈妈呢！”

  傅南璟看着她，良久，声音哽咽，“小婵，妈妈走了。”

  孟婵瘫倒在地上，整个人失了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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