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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之栋对他说：“站起来，6先生日落前能走出我这个院子，我答应的事，就成了。”

  6时寒笑了下，无声。

  走？

  成之栋现在要他走出去，他站起身，只会无可奈何地跪下来，倒下来。

  他环顾四周，身后是一面墙。

  6时寒爬了一步半，手臂攀在墙上，集中全身的力道直立。

  他直立地很艰难，成之栋一直看着。

  他一步步借助墙壁往外走的时候，隐约听到成之栋说：“出门后，还有份礼物等着你。”

  ***

  不长一段路，6时寒走了很久，慢慢地，暮色四合。

  韩非鱼见成之栋别院的门打开，6时寒额全湿走出来。

  他上前，6时寒攀着他的手臂。

  韩非鱼回扶住他，手用力捏在他手臂上。

  6时寒狠狠吸气，瞬间脸又白了一分。

  他的脸和手干净无伤，韩非鱼心念一动，伸手就要去扯他扣得严实的西装内里的衬衫领口纽扣。

  6时寒伸手阻拦他：“先上车，离开这里。”

  韩非鱼没有照做，用力直接拽断纽扣，看到他领口洞开后各种伤痕：“还能走？md，成之栋这个贱人。”

  6时寒皱眉：“皮肉伤，算仁慈了。”

  两人刚坐回车上，身躯一弯一坐，6时寒平复了很长时间，呼吸才得以安稳。

  韩非鱼没问他的意见，将车径直往医院开。

  6时寒一直搁置在韩非鱼车上的手机，此刻滴滴两声，有讯息进来。

  他全身忍痛，虚汗不断。

  手颤着摸到手机的那刻，手指触到屏幕也有水印。

  他打开收件箱，排在最上面的那条信息是一个网址链接，附带这则链接的闻标题：“某片场爆破戏生事故致一人重伤，疑因6姓导演不听专业技术人员劝说私自变动爆炸物用量所致。”

  排在下面的那一条是：6先生为了下面的人操心劳力，可对方已经为了妹妹的命，背叛你，这种情比金坚，喜欢吗？

  程放……

  6时寒的眉拧成死结，全身支撑自己对抗疼痛的意志力瞬间崩盘。

  同一时刻，和剧组所有人员等在医院的程放，也收到了类似的讯息。

  他做了最坏的选择，在知道6时寒已经为了他去求成之栋的这一刻，他更加确定，这一生，不会有比像成之栋妥协，接受他抛出的交换条件制造事故陷害6时寒更坏的选择。

  6时寒为他抛弃某些原则。

  而他，抛弃的，是有些良知。

  迫不得已只是借口，程放盯着手机屏，眼泪看着看着就砸下来，铺满了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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