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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雖有餘溫,但早晚時分已顯微涼。二人都穿著風衣外套,並肩向停車場的方向走去,步子不緊不慢,正是一副相依相伴的模樣。
或許數十年前的師父和杜譽不外如是。
林績在原地站了片刻,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之前預訂的親子音樂會已經快到開場時間,趕忙也走向停車場,準備開車去劇院與妻兒會合。
晚上九點多散場,林績和妻子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妻子坐地鐵帶孩子回家休息,他則開車去師父那裡送藥,以免回去的時候時間太晚,公共運輸都停運。
趙捷對他的造訪已經見怪不怪了,唯一能讓老人覺得有些難以理解的是,自家徒弟總是格外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仿佛一個不注意自己就會隨杜譽去了。
他接過藥,心知對方是好意,遂擺出一個笑臉:「你辛苦了。」
「我現在就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責任重大,辛苦一點是應該的。」林績笑呵呵地說:「師父,您大概不知道,那個胥大夫和您一樣,也找了一個男的一起過日子。」
「是麼?」趙捷把水杯放到茶几的玻璃桌面上,抬眼審視著他:「你怎麼知道?」
「之前我和老婆孩子出去吃飯的時候遇上他了。」林績趕忙解釋:「師父,您別這麼看著我,我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他為人坦蕩、從不避諱,我想不知道也難呀。」
「他怎麼樣是他的事情,你少在背後嚼舌根。」趙捷給他倒了杯水:「都是為人父母的人了,穩重一點,給孩子做個好榜樣。」
「我這不是只跟您私下裡說幾句嘛。」林績不好意思地笑了:「今天他值完班,他對象來找他,兩個人走在一塊兒,看起來挺不錯的。」
「人活著不容易,能過得平安舒心就是最大的幸福。」趙捷說。
「您和杜師叔祖也有過這種幸福嗎?」林績試探地問。
趙捷沉思道:「當然有。其實從88年年初到9o年冬天這將近三年的時間裡,雖然也發生了一些麻煩,但與之前和之後相比,我們的生活還算順利。」
他自嘲地笑道:「有的事在當時看來是天大的挫折,現在想想,與生死之事比起來,它們連傷筋動骨都算不上。小林啊,你說好不好笑?」
林績看著他,心中感到矛盾,覺得他明明笑得開朗通透,卻莫名流露出心如死灰的哀傷。
大道得從心死後,此身誤在我生前。
1988年春節。
大年三十中午兩人一道去趙捷父母家裡吃了一頓飯,晚上回了自己的小家。
趙捷對此當然很是激動,畢竟他爸媽雖然沒有明面上跟杜譽說什麼,但既然肯放人進門,還坐在同一個桌子邊吃了飯,說明其實已經默許了。
伴著電視裡熱鬧的聲音,他和杜譽一起包餃子。趙捷一邊擀皮一邊問:「中午的糖醋鯉魚是我做的,你覺得好吃嗎?」
「好吃,必須好吃。」杜譽正在用筷子調餡兒:「自古以來都是名師出高徒,你家也不例外。」
趙捷笑了:「還是你會說話,只用一句就把我和我爸媽都誇了一遍。」
面對調侃,杜譽笑著擺了擺手:「不敢當。」
不一會兒,電視節目裡出來了幾個活潑可愛的小孩。趙捷瞥了一眼,嘆氣佯裝無奈:「我都已經到了要給別人派紅包的年紀。明天去我師兄家裡拜年,得提前備好給我小侄子的紅包。」
「這有什麼稀奇?你都快二十六周歲了。」
「不稀奇,我爸媽在我這個年齡已經有了我。」趙捷依然笑嘻嘻的。
提到師兄宋同,杜譽忽然想起了什麼,放下手中的活:「你爸今天在飯桌上提到年後省京劇團發展青年演員評職稱的事,讓你抓住機會多多表現?」
「他就是這樣,非要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子來教育我,好像不這麼做就顯示不出他那所謂『一家之主』的威嚴和權力了似的。」趙捷並沒有抓住對方話里的重點,忙不迭地解釋:「你放心,我和他這個出生在舊社會的老頑固不一樣。我是一輩的年輕人,認同人和人之間平等友好的關係。」
「誰問你這個了?」杜譽哭笑不得:「小趙,如果有一天你和你師兄之間有了利益衝突,你會怎麼做?」
「啊?」趙捷愣住了。意念流轉之間,他以為對方想起了陳合英。
宛如被鱷魚咬住了喉嚨。
他趕忙表態:「該是誰的就是誰的。雖然我很渴望在事業上有所作為,但我絕對不會做出見利忘義的事情。」
杜譽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鋒利的眼神好似要把青年人剛剛說過的每一個字都拆解開來,仔細看看裡面有沒有摻假。
他已經許久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趙捷在腦袋裡搜尋了半晌:「你曾經說過,你覺得我是一個誠懇的人,我和他們不一樣。」
「對,我記得。」杜譽點了點頭:「你不要緊張,我當然知道你的人品和作風,並沒有要否認你的意思。」
「緊張的人明明是你。」趙捷對上他的視線:「你別擔心。這幾年過來,我的觀念和想法沒有變,依然是你當初覺得『可愛』時的樣子。你應該很清楚這件事。」
二人對峙了片刻,杜譽忽然笑了:「大過年的,咱們不談這個。這些勞心勞力的事情都放到年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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