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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枔一路都在人行道上骑。松动的石砖像是一种开关,一受力就把蓄好的污水滋出来,给过路人惊喜。
雨没有变小,像是要把空气挤走把石板砸穿似的,伞面受到的冲击让付罗迦手腕麻。
在下着这种大雨的情况下,他们一进学校居然还看到了多到几乎能填满半个操场的伞。各式各样,五彩缤纷。
这个时候他还没得出“今天不同寻常”的结论——人的思维总是比正在生的事实滞后许多。
他稍稍抬起伞让伞沿不再遮拦视线,代价是被雨水浇湿整张脸。
——这是操场上伞下所有人的统一动作。
仰头。
与正生的事相比,暴雨因为单调乏味不够精彩被衬成了背景。
“有人要跳楼?”许之枔的声音听上去倒是很平静,与雨声协调。
“跳楼?”他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又戴回去,还是一片水光,什么也看不清。
“楼顶有个人。”
底下的人群应该是在喊什么,因为暴雨,连他都听不清,遑论上面的人。
他低头,雨在靠近地面的位置似乎化成了小小的匕,带了不小的力度插进脚边的水洼。
“……快早读了吧?”
“还差三分钟打铃。”
“那走吧。”
许之枔划着水把车停到往常的位置,到车棚的另外几个人都急匆匆地把车一扔,锁也不上就往操场上去。
“……谁啊谁啊?卧槽这么刺激,县中上次有人跳楼都十多年前了吧?”
“不知道谁,就看出来是个女的……”
“那边拿扩音器了!谁在喊话啊,校长?”
“校长早读的时候怎么可能在学校?是老师吧。”
“七楼,这下来了不死也残。”
“跳了就好了,起码放一周假吧?”
付罗迦又擦了一次眼镜。
“现在去教室?”许之枔问。
“……嗯。”
这时楼道口突然冲出一个气喘吁吁的人。
她跑得有些瘸拐,应该是高跟鞋一只鞋跟断了的缘故。
她看到付罗迦就猛地停了下来,一抽气,从髻里窜出来在脸颊边乱飞的一缕头一下被吸进了嘴里。
付罗迦在她开口前就确定:接下来的话他不想听。
“付罗迦……付罗迦啊,你去看看吧,去看看她……她现在谁也听不进去了……你去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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