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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k姐走到了我旁边,手指开始手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化妆台,她的中指上戴了一支巨大的戒指,银丝绕成的一朵玫瑰,随着她叩响桌面,哒哒作响。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却突然问我:“想不想去法国?”
34第34章
“国?你说什么?要去国?”
一道惊呼从化妆间门口传来,裹挟着一股化不开的港台腔扑面而来。
只见米易手扶着门框,双目圆睁,一脸的喜不自禁,以其此生罕有的度奔到k姐面前,“k姐,你说真的吗?你造吗?国一直是我心中的heaven,那浪漫的存在,那高贵的气质,那迷人的时尚,那……”
“行了……”k姐不耐地摆了摆手打断了米易的排比句,“我在问你,蔡寻芳,想不想去法国,这一次中法交流年,我们杂志社受邀在列,刚好我们也计划拍一期法国特刊,你想不想去?”
我顿都没顿一下,即刻点头如捣蒜,“想,怎么不想。”说着,人也站了起来,捉过k姐的右手用力一握,“谢谢k姐栽培。”
晚上回到家,我在电话里给谢平之说起了这事儿,他在电话那端沉吟了片刻,说:“是件好事儿,不过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想回去做模特了。”
“确实,但是这次机会太难得了。”
谢平之“嗯”了一声,“那路上小心,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这边儿还赶戏,就挂了啊。”
一周以后,签证如期下来了,跟剧组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我和米易就坐上了飞往法兰西的飞机,降落地点法国戴高乐机场。
漫长的十一小时的飞行,我看了三部电影,睡了一小会儿。坐在我身旁的米易却是手捧一本中文注音的法语成手册,狂猛而执着地学习着。
“你好:嘣如何。再见:哦喝无哇喝……”米易埋头努力学习,一字一句地钻研。
虽然我很佩服他的好学求知精神,但这一股乡土味儿的法语是要闹哪样?
“你好吗:共蒙打列无。很好:太扁!”
这一句“太扁”真的让我不可忍了。我只好摘下耳机,扯下眼罩,叹了一口气,准备苦口婆心地劝一劝米易,“米易,你这么好学,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不过……”
孰料,我这一句“不过,你还是算了吧”还没蹦出口,就被米易截去了话头:“当然是要努力学习一下,不然怎么能够enjoyfrance啊。芳芳,你放心,我有信心,在飞机降落前,能够熟练地掌握基本的法语,再说实在不行,我可以说eng11ish,芳芳,你千万不要害怕!”
我心想,我怕个鬼啊。米易,你的自信是哪里来的啊,再说,你那单个单个往外蹦的英文小单词儿,指不定还没我强呢。
当然,这一切都被我默默地藏在了心底,并没有向米易吐露。
飞机上的播音适时地响起了女乘务员甜美的声线:“各位乘客大家好,飞机将于二十分钟以后降落在戴高乐机场,请乘客们配合我们的工作,收起小桌板,拉开遮光板。戴高乐机场距离巴黎市区,车程35分钟。今日,巴黎晴,地面温度二十四摄氏度。播音到底结束。”
话音刚落,米易就伸长了手,拉开了我这边靠窗的遮光板。耀眼的阳光随着遮光板拉升,渐渐地洒满我半个身体。我扭头,迎着阳光,去看窗外的风景。云朵稀薄,透过丝丝白幕,可以清晰地看见地表的湖泊山川。俯瞰巴黎盆地,那一方凹陷在视野里格外清晰。
飞机逐级下降,穿云破雾,我看见了车来车往的直大道,看见了密密成排的低矮建筑。
米易突然在我耳边大叫一声:“芳芳,快看,埃弗尔铁塔!”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了那拉长的三角形的铁色框架,遥遥地在阳光中伫立着,样子模糊而真实。尽管从前在图片中,在电视里无数次地看过,可这一刻,当它切实地落入眼底的时候,难以克制的兴奋在我的心中荡漾开来,油然而生的,是一种快意之感,如同雷电一般,瞬间把我击中,而我却忽然好像全身充满了力量。
米易低头迅地去翻那一本巴掌大小的法语成,激动地来了一句“涩拉维波尼!芳芳,是美丽人生!”
我不禁大笑了一声。
落地以后,当地接洽的杂志社派人来接了我们一行人,安排住进了市区里一间五星级酒店。待一安顿好,我就给谢平之打了一个电话。
等待的提示音一声漫长过一声,五声响过以后,那边“嗒”地一声,终于传来了谢平之醇厚悦耳的声音:“你到了?”背景音也显得格外的空灵。
我听到他的声音,格外的高兴,不自觉地就先笑了一声,“嗯,刚到酒店安顿好,地方不错,一推开窗就能看见塞纳河。”
电话有些延时,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低低的一声笑,“你高兴就好。”又停了一会儿,他问:“接下来的安排都敲定了吗?”
我将接下来几天大致的安排给他讲了一下,总得来说,就是替杂志社拍照,选入那一期法国特刊。过后,谢平之简单地交待了我几句在巴黎注意安排,严防扒窃一类的话,挂电话前,他说了一句“晚安”,我才掐指一算,他那边应该已经是晚上了,也说了一句“晚安”才挂了电话,然后摸出了我放在行李箱里的银灰色盒子,把我那一只银色戒指光明正大地套在了中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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