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婚礼(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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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图伦城里有个铁匠名叫拉木厍,四五十岁的年纪,功夫不错,与尼堪外兰交情深厚,也是佳木安的师父。努尔哈赤兵马走后,他暗中聚拢四五百青壮城民,寻找机会准备杀了那些守城贼兵,夺回图伦城。
在外躲了数天的佳木安将马匹留在城外,混进城内也不敢回府,直接来到师父家。拉木厍见了徒弟,自然是悲喜交加。师徒俩人抱在一起就是痛哭,他问佳木安是如何脱险?佳木安抹了一把泪,将那天在城外遇上之事简单讲了后,说:“师父,徒弟混进城来,一想探探仇家虚实,二来想送家人入土。
入城前,徒弟骑马绕城一圈,现守城兵马不多,所以来找师父商议,怎样杀了这些贼兵,夺回图伦城,为我家人报仇。”拉木厍指指在座数十人,愤恨地说:“少城主,我们也正在商议此事呢。大伙儿恨呢。上回是他老子,这回是这小子,两回屠城,杀了图伦城多少人,又掠夺了多少金银财宝,牛羊马群。佳木安,你来了就好。你也算是个略有智谋的人,就带我们和这群贼兵拼了吧,出出胸口这囗怒气。”佳木安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说:“师父,只要大伙肯服我,我干。”话音刚落,满屋人都轻声嚷了起来。“少城主,我们听你的。”“佳木安,你就是大家的头领。”“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对对,我们象服老城主那象服你。”佳木安见大伙如此信任自己。心里异常激动,忙挥挥手说:“好,就是要了我这颗脑袋,这城仇家恨,也要找这些贼兵清算一下。”这天议事直到半夜,大家才散去。自有了主心骨,图伦城人便开始暗中准备兵器,只等佳木安谋出计划一声令下,便奋勇杀敌夺回城池。可每当入夜,佳木安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星空。一会儿想想布雷斯是死是活。一会儿想想父亲和大哥在古埒城会如何拒敌,一会儿又想想用何等计策夺回图伦城,一会儿又想与呼沁结婚后的日子。
自得知父亲逃出古埒城后下落不明,两位哥哥均已战死的传闻后。他不再东想西想。只想夺回图伦城后。怎样待民治军,结盟其它部落,训练兵马。壮大势力,杀了努尔哈赤,为一家老小报仇雪恨。拉木厍见佳木安逐渐见瘦,真是不忍心瞧着爱徒如此苦苦煎熬,就吩咐女儿呼沁在菜中为佳木安多加营养,又让三儿子呼扎寻觅机会接贡兰和图娜入城,也可好好照顾佳木安的起居之事。拉木厍有三子一女,老婆早逝,因铁匠铺生意清淡,也无钱续弦,只怕拖累四个儿女。长子呼图木好吃怕苦重功名图名利,老二呼累目不识丁重色轻友,老三呼沁功夫了得貌似天仙,老四呼扎聪明好学手脚勤快,铁匠活也有一手,武艺更是不凡。呼扎是佳木安从小到大的好兄弟,也是贡兰非他不嫁的好情郎,一段日子见不着贡兰,总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吃饭不香,睡觉不安,只怕心上人在外会遇上怎么不测。自偷偷将图娜贡兰藏在草车之内进了图伦城,朝夕相处,呼扎的那颗思念之心总算有了着落。而佳木安自然也明白呼扎的心事,就与拉木厍商议。“师父,你觉得贡兰这人怎样?如你老觉得称心如意,那呼扎也就了却了一桩心愿,我也能安下心来,想想怎样杀了这些贼兵。”
拉木厍自然欢心,忙说:“好啊。”佳木安就说:“既然师父点了头,那就先给他俩订亲,等夺回了图伦城再为他俩完婚,不知师父意下如何?”拉木厍犹豫道:“听说守城将领林辉映是个十足色鬼,怕订亲之事让他听了去,到时会来抢人。”佳木安一听林辉映是色鬼,顿生一计。“师父,擒贼先擒王。既然贼兵领是这种人,那不如就让呼扎和贡兰完婚,还要热热闹闹地为他俩操办婚事,你看如何?”拉木厍问:“你的意思是?”佳木安打了个斩的手势,说:“将林辉映诱下城来,一刀杀了。”拉木厍当即点头,但随即便犹豫地说∶“此计好是好,但一不留神,怕会要了贡兰小命。”佳木安笑道:“师父,新娘让呼沁来扮,那不就没危险了。”正在牛棚里挤奶的呼沁一听“新娘”两字,误以为父亲和佳木安在议论自己,芳心一阵激荡,脸也显出红晕。
她钟情佳木安,这是图伦城军民人人皆知的秘密,尼堪外兰也在重要场合说过接受呼沁为未来儿媳妇的话,对呼沁来说,除了何时能入住城主府,其它什么都不担心。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纳木安前脚一走,大好局面瞬息移位,图伦城也随即落入贼兵之手,城主府更是遍地尸体,无一幸免,哭得呼沁如同泪人,如不是呼扎斗胆摸进城主府,将没找到佳木安尸的消息说了,她早抹脖子赴黄泉追佳木安去了。那天听说佳木安忽然出现在了自家,呼沁兴奋得一夜都没合眼,次日便向父亲提起自己与佳木安婚事。她这么焦急想嫁人不为别的,只想与佳木安同舟共济,分担忧愁。此刻,她听佳木安在与父亲谈论什么“新娘”之事,便猜想定是父亲在和佳木安商谈自己婚事,忙提奶桶出了牛棚,朝佳木安害羞地一笑,来到父亲身边问:“爹,是不是在谈女儿与佳木安婚姻大事?”拉木厍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叹息一声对女儿说:“呼沁,爹正在和佳木安商议着,想让你假扮新娘诱贼兵头领来抢。”他刚想将计划全盘告诉女儿,谁知佳木安却说:“不!师父,呼沁不是假扮新娘,而是做真新娘,我决定娶她为伴,择个吉日举行婚礼。”
呼沁顿感芳心一热,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佳木安又说:“只是我现在头无一片瓦,脚无一寸地,这两手空空娶新娘,就怕会亏待了呼沁。”她忙表示。“佳木安,我爱的不是你家财产牛羊,荣华富贵,是你的人品,仁厚,智勇。我不要什么婚礼,只要你爱我的一颗心。”可天晓得。呼沁在这里儿女柔情。呼图木与呼累却在林辉映的将军府里出卖佳木安,以换取名利地位。
这兄弟俩为了荣华富贵,哪里还顾得上许多,你一句我一句。争着将佳木安企图谋事夺城的计划全抖露了出来。却不知在无意间也出卖了自己父亲拉木厍。和妹子呼沁。听说漏网之鱼佳木安已潜入城内,正在计计夺城之事,听得林辉映冷汗直冒。但脸上却一副慎静样,只在心中盘算怎样决断此事,以免后患。他大声唤来亲兵,让人摆上酒菜,款待这两个禽兽不如的兄弟。但他心里也怕佳木安忽然动手,就在暗中却调兵遣将,让人严守四门,加强巡街,以防拉木厍师徒举旗谋反。他再修书让得力亲兵出城赶住建州卫,请努尔哈赤派精兵来图伦城,捉拿佳木安,以防不测之变。他
转眼又一想:“远水还是难救近火,万一佳木安真在近日谋反,那自己这六七百兵马又怎么镇压得往?不如干脆利用呼图木兄弟贪图功名的弱点,让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再找些图伦人,与佳木安对着干。”想罢,让人拿来金银珠宝奖赏呼图木兄弟俩。“识事务者才是俊杰。两位既然都会功夫,不如就留在军营当差,先做小头目,各带五十兵马,与我共守图伦城,不知意下如何?”呼图木兄弟听说有官做,当即眉开眼笑,点头哈腰,一副小人相。林辉映见了心就欢,停顿了一下又说:“那往后我们便是自己人了,但当务之急是……”正说着,外面忽然响起卫晟,刘二他们的笑声,当即一愣。“怎么来得这么快?”随后脸上一喜,慌忙起身迎了出去。卫晟,蒋三明,刘二,赵海见了林辉映,免不料问长问短,谈论别后之情。林辉映将卫晟四人清进府内,先介绍呼图木两兄弟,随后让人撤了酒菜,又换上一桌更为丰盛的美酒佳肴,大家边喝边聊。林辉映想着佳木安谋反之事,就问卫晟:“师兄,你们四位共带来多少兵马?”刘二笑笑说∶“林将军,如今这方圆千里均是建州领地,而我们四人来此是护送石将军骨灰回建州卫,所以只带了四五百兵马。”卫晟觉得有些不对,就说:“林师弟,瞧你脸色似乎心事重重,是不是图伦城有什么不测之事需要用兵?”林辉映轻叹一声,就将佳木安企图谋反之事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赵海听了笑道:“林将军,这事何难,凭我们五人功夫,再带上一百弓箭手,也就够了。”
蒋三明也说:“擒贼先擒王。我们今夜突然出手,先抓了佳木安师徒俩,明日再逐户捉拿谋反之人。”林辉映拍了一下脑袋,对呼图木说:“今夜便是你俩立功升官的大好机会,只要抓住佳木安与拉木厍,便是奇功一件。到时,呼图木升为图伦城副城主,呼累升为副将,各赏银二千两,牛羊五百头。”到了此事,呼图木兄弟俩已无别路可选,更何况除副城主和副将之职外,那些赏银和牛羊也太诱惑人了。
当夜,卫晟五人手持刀剑棍棒,由呼图木兄弟俩诈开房门,趁佳木安等人毫无防备一涌而上,似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佳木安,拉木厍,呼沁,呼扎,图娜,贡兰生擒活捉,押进军营,由重兵看守。到了次日,林辉映担心夜长梦多,节外生枝,便取出装着石兰骨灰的坛子,和卫晟四将带着呼图木兄弟,在五百兵马护卫下,押解佳木安六人赶往建州请功。为了安全,当夜入住古埒城,守将布依图拉大摆宴席,为林辉映五人庆贺。正在喝酒谈笑之时,外面突然响起几阵胆怯心惊的惨叫声,布依图拉觉察不对,搁下酒杯刚要起身,门外已闪进一条黑影,手中银钩梅花枪一抖,已撩翻了十来个守门兵士,直朝宴席冲来,此人便是天啸。
昨夜天啸寻觅辽东五怪踪迹途经图伦城,恰巧撞见卫晟五人押着佳木安他们从拉木厍的家出来。粗看时。他误将佳木安当成了突泉峰上见过一面的纳木安,刚要出手相救,却听得卫晟五人与呼图木兄弟一些对话,方知佳木安是那持棍少年的胞弟,便一路尾随到了军营,次日又从图伦城尾随到了古埒城,趁布依图拉设宴款待卫晟一行之机,杀了看押佳木安他们的十几兵士后,便杀了过来。卫晟不认识天啸,却认得他手中银钩梅花枪。忙离席出声叫道:“这位少侠。我是一剑封喉石大川的三弟子卫晟,请问三眼怪道是少侠何人?”天啸早已杀红了眼,自然不搭理卫晟,只管与布依图拉斗杀。直到他一枪挑飞了布依图拉的青龙刀。枪柄砸裂了布依图拉的脑袋。这才狂笑一声。对卫晟说:“见了你小师爷为何还不跪?”说话间又一连几枪杀死了七八个兵士。刘二与赵海见天啸小小年纪,出言却如此狂妄,当即大怒。叫了声“兄弟们上”后,便一个持棍,一个舞刀,一左一右地带着手下围住天啸便打。谁知天啸不惧反乐,怪叫一声:“人多才过瘾呢。”
便拔剑大开杀戒起来,眨眼已撩倒四五十人,刘二与赵海也挂了彩,犹豫不决的卫晟见天啸左手短剑左劈右砸,右手长枪上挑下划,在越杀越狂,越斗越勇中,眨眼又杀了七八十人,刘二与赵海也倒在血泊之中,想必是活不了了。他正在惊骇之时,不料已起魔性的天啸狂风般地疾了过来,躲闪不及之时,也已死在短剑之下。呼图木兄弟又何时见过这等高手,杀人如同切西瓜,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妈呀”一声慌不择路,拔退就逃,一头将蒋三明撞倒在地跑了出去。蒋三明让呼图木这么一撞,人也撞醒了,趁天啸忙着屠杀兵士,忙从地上爬起,伸手拉着林辉映逃出府外。再说佳木安四人得救后,取了贼兵的刀枪杀退了随即围追上来的百余兵将后,想入府去助天啸一臂之力,恰好撞上魂不守舍的呼图木和呼累狂命出逃,当即就一阵乱刀杀了这两个不孝子,围住随后赶到的蒋三明与林辉映。
蒋三明师兄弟正愁没处泄怒气,见了佳木安四人便手中长剑一舞,一招紧接一招,直杀得对手人人倒地,个个挂彩,得意忘形之时却忘了古埒城内还有个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公子,刚要一剑一个劈下佳木安四人的级去找努尔哈赤邀功领赏时,只听身后一声怪笑,自己的脑袋已让人砍了。佳木安四人见了一阵欢喜,跪地就要拜谢天啸救命之恩,却不想恩人早已纵身上了屋顶,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中。佳木安六人死里逃生出了古埒城,自然不敢再回图伦城去送死,经一阵商议后,决定先找处避静所养伤,然后拜名师学艺,来日再报这雪海深仇。
图娜长贡兰两岁,见佳木安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主张,心中自然安慰不少,秀容顿显喜色,当即就说:“往北走四五十日行程,便是奴婢家乡忽儿海卫。奴婢来图伦城前,曾在城外撞见一中年壮汉,听说其人是海西女真部第一高手,是甚么南龙头的把弟。
他的功夫十分了得,双臂有几千斤气力,一脚能踢飞一头壮牛,如你们撑得住,那我们这就去忽儿海卫,拜在这第一高手门下,想必十几年后定有出息。”既然是海西女真部第一高手,大家自然高兴,当即点头,辩别了方向,连夜赶路。次日撞见一群牛羊,足有数百只之多,等了半日也不见有人来赶,大家都已饿得不行,干脆杀了一只羊,架起一堆火,烤了便吃,吃饱大睡。就这么,六人赶着牛羊继续往北走,一日在乱草中现一奄奄一息的壮汉,呼扎认得是图伦城人,忙将他扶起,挤羊奶给他解渴。问了才知,前几日努尔哈赤策动大军血洗了图伦城,图伦人十有**死在努尔哈赤大军刀下,不少人抗击大军死得异常惨烈,话没说完便断了气。六人草草挖坑葬了此人后,继续北走,饿了宰羊,饥了宰牛,风餐露宿,幸劳万千,等到了忽儿海卫,已行程二月有余,均已成了半叫化子,不成个人样了。
图娜家人见女儿带少主回来,异常高兴。当听说来意后,免不了为尼堪外兰全家惨遭不幸痛哭一场,然后让佳木安他们冲洗吃饭,睡觉歇息。图娜心中端着佳木安与呼沁呼扎拜师学艺之事,饭后也无心歇息,拖上兄长呼拉图,进城一打听,便找到海西女真部第一高手嘎木拉赤家,才知这人并非是南龙头的徒弟。这嘎木拉赤五十来岁,中等个子。身材魁梧。强悍威严,双目炯炯有神,头戴皮帽,身着皮袄。脚踏皮靴。盘着双腿坐在毛毯上。听明来者所想后。这嘎木拉赤的双眼在图娜身上瞧了好几圈后,不禁心道:“图伦城我去过,尼堪外兰我见过。此人说好捧不上天,说歹也下不了地狱,既然他家遭此大难,说也实在可悲,既然他儿子找上门来求师学艺,哪有不教之理,只是眼前这姑娘长得如此清秀,水灵灵地象朵花,不摘也是可惜,不如趁机难难她,看她怎么答复我。”想罢呵呵一笑,指指凳子请图娜兄妹坐下。“既然是图伦城主家遭不测,他儿子远道而来,学艺复仇,这足可瞧出这佳木安骨气非同一般,来日必成大器。只是拜在我门下学艺,须送拜师大礼才行,肥羊一百只,壮牛五十头,骆驼十峰,你看呢?”言毕露出一丝奸笑。
图娜不听则罢,听了顿时傻了眼,心道:“那群牛羊从图伦赶到忽儿海卫,宰的宰,失的失,杀的杀,到家肥羊不过四十来只,壮牛最多十来头,更不用说骆驼的影子在哪里,看来拜师一事是没戏了,不如回家与佳木安拉木厍商议商议,择日去关内走走再说,到时即便是卖了自己也要让佳木安拜上个好师父,艺成后杀了努尔哈赤那贼,给城主福晋他们报仇。”
如此一想,便生退意,起身刚要告辞,只听得嘎木拉赤说了句:“留步。”象是还有商量余地,心头自然一热,重新坐下,听他下文怎么说。“瞧姑娘脸色,想必也凑不足拜师大礼,不过此事还没到尽头,你我还能商量商量,觅个双方均能接受的途经,只怕姑娘你不肯。”图娜也是明白人,一听还有希望,又怎肯轻易错过,忙轻声试问:“能否告知是什么途经?只要对我少主有利,或许我会乐意接受。”嘎木拉赤便奸诈地笑了笑,瞅了一眼呼拉图,对图娜抖出了自己想法。“
实说了吧,我十年前丧偶,至今还未续弦,今见姑娘为主如此忠厚,心里实为感动,想必姑娘也是个德贤之人,如你乐意下嫁于我,三人拜师大礼不但全免,我还送肥羊百只,壮牛二十头作为求婚聘礼,即日遣人送到你家,到时隆重娶亲,决不亏了你家老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图娜没有即刻应答,只是在内心想到:“我原本就已卖到佳木安家里做奴婢,此身早已是佳木安家的人了,现在为了佳木安能学上功夫,替主子报仇雪恨,舍了自己又何仿?更何况这嘎木拉赤也是忽儿海卫大户,名声在外,我嫁他为妻,也是福份,往后日子不用愁了。再说家中多了这群牛羊,呼拉图也就不愁娶不到贤妻,就是二哥呼拉罕这娶亲聘礼,也有了着落,此不一举四得。”想到这,她芳心一阵激流,脸上羞容怒放,喜上眉梢,朝嘎木拉赤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嘎木拉赤见图娜认可,心中不禁大喜,忙大声唤来管家,让其挑选百只肥羊,二十头壮牛,一峰骆驼,索上红布绸,让呼拉图兄妹俩赶回家中,然后再请人择了个娶亲的黄道吉日,遣人布置家舍,到时迎娶图娜,再尝搂妻暧棉之福不提。
却说呼拉图兄妹俩赶着大群牛羊,招摇过市地回到了家里,母亲听了女儿的一番话,自然是欢喜不已,图娜再说出嘎木拉赤求婚之事,佳木安更是加倍欢心,乐得大家合不拢嘴。佳木安人虽小,却凡事多个心眼,见图娜一连数日愁眉不展,便暗暗将她拖到屋外,不解地问:“我拜师已成,你又要嫁我师父,大家都在欢喜中,你为何反而不畅?”图娜也不会作假,忙将自己心事端给了佳木安。“少主人,你拜师一走,我又嫁人,大哥二哥也要娶妻立业,往后家里就留下母亲孤独一人,所以心中焦虑,脸上不乐。”佳木安这才明白图娜心事,当即乐道:“这又何难。我师父拉木厍人品不错。待人善厚,手又勤快,师娘死后再没续过弦,不如你们两家合一家,往后也就不愁吃穿了。”见图娜听了这话眉开眼笑,拍手叫好,便当即拖她回到屋内,将想法当着大家面一说,大家哪有不乐之理。又见两位老人对视而坐,谁也不吭声。大家更是欢喜。忙杀羊宰牛,开怀畅饮,如同过节,直闹了一夜没合眼。呼拉图早已与邻村的坦达玛姑娘处上了。只因家穷拿不出求婚的聘礼。婚事已担搁了两年。现在有了牛羊,而母亲往后的日子也有了依靠,次日便心急火燎地赶着二十只肥羊。三头壮牛出了门,喜气洋洋地赶往邻村去提亲。拉木厍有了贤惠善良的老伴,这手脚自然又勤快了许多,便今日张罗自己婚事,明日又象头壮牛似地忙里忙外,布置呼拉图和呼扎的新房。眼见吉日临近,杀牛宰羊,大汗淋漓,瞧得图娜母亲心里甜滋滋地说不出一种什么味。
而佳木安与呼沁,呼扎与贡兰,还有呼拉图兄妹俩,只盼吉日快到,以图花烛之夜,只是愁杀了呼拉罕。转眼过了半月,到了吉日,佳木安拜师,图娜出嫁,呼拉图迎亲,佳木安,呼沁,呼扎,贡兰喜结良缘,这五喜同乐,还正把忽儿海卫整整地热闹了三天三夜,南龙头带着一群徒弟也来贺喜凑热闹,阿里巴小还送给佳木安一根七十二斤重的浑铁棍。自娶了图娜后,嘎木拉赤自然也就守规了许多,除多贪几杯酒外,无事也不再外出乱闯,惹些事端回来。嘎木拉赤白天督导大徒弟东野战和二徒弟徐鸿儒练功,再由他俩轮番教功底扎实的佳木安,呼沁,和呼扎三人习武练功,晚上守着娇妻**问爱,同床共眠,清享天伦乐趣。佳木安自拜在嘎木拉赤门下,内有图娜百倍呵护,外有两位师兄传授功夫,为了早日报仇雪恨,自然与呼沁起早贪黑勤学苦练,只盼早日学得一身好武艺,去建州卫杀了努尔哈赤不提。
话说长白山老怪收到了牡丹姐妹的喜帖,才知师父将娶第十一妻,还要大摆宴席另五位师娘补办隆重的婚礼,心想这婚前必有许多事情要忙,就将一班师弟师妹们召集到了太原府扬雄的家里。“师父中秋大喜,我等也将多了位师娘。我想着,做徒弟的也该为师父分担些甚么吧,再备份厚礼,故找各位前来商议商议。”张尚道:“我来时途中,听说中原七豪正在筹备厚礼,想必西域三杰也在筹办。
各位师兄弟,师父也就我们这三拔徒弟。这回师父大婚,做徒弟的必然要争回脸面,我们可不能输给中原七豪与西域三杰呀。”钟顺说:“这个自然,不然我们也太对不住师父了。”石山柱点头接口道:“大家想想,在这三拔徒弟中,中原七豪没学到任何功夫,西域三杰也就赤尾蛇学了旋风枪与开山掌,可我们师兄弟都已学了四套功夫了。”石山柱说:“如此说来,在三拔徒弟中,师父最疼的就是我们了。如此回输给了七豪与三杰,那也太对不起师父了,往后就别再做人了。”
鲍信摆摆手道:“闲话少说,现在距中秋还有半年,凭我们这些人的能耐,应该能筹足十万两黄金,二千万两白银,四箱奇珍异宝,百件唐三彩,五十幅名人字画。那如此一来,想那七豪与三杰也没手段筹到这些宝贝,那我们在师父师娘的面前不就有脸了。”郝建德拍手笑道:“鲍师弟此话甚好,我再另加一点,给每位师娘弄上几个聪明伶俐的丫环,那准能锦上添花,让师娘们高兴。”扬雄乐道:“说来巧了,顺德府的马市掌柜,也不知从何处觅来三四十个媚艳丫环,年龄均在十四五六岁,听说几日后便在马市上价,各处富贾已到了不少。哼哼,我们干脆连丫环带富贾怀里的银票一并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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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说妙,又商议了一阵后便全线出动,分往各城去干那些无本买卖的勾当。话不噜嗦,却说这些梁上君子白天踩点,晚上行窃,各自忙了二三十日后,便象赶集似地赶着马车络络续续地到了平阳府城南的一座大宅院里。这座宅院便是石山柱的家了,自父兄七人死于西部五恶之手后,这家也就由他来当了。他上要奉养老母照顾四位哥哥家的吃用,下要供九个侄儿侄女读书穿衣,家里还有五个丫环与三个下人。石母也已习惯了儿子的勾当,却不想近几日却来了这么多人,只怕是儿子与他的狗朋狐友在外做了甚么要命的大案子,就叮咛下人把门户看着点,别让外人摸到点甚么告到衙门去,那石家这回也就惨喽。当鲍信,扬雄,丁月,媚英几个带着四十个媚艳丫环来到平阳,三十三个师兄弟也就全到了石家。“了。了。我玩这行当到今日,至少也有三十年了,可还没见过如此之多的宝贝呀。
这下长脸了。长脸了。”长白山老怪将大家召到客堂,每人自报数目,将银票放在桌上,所窃之物堆在了一处总合计,银票四百七十三万八千两,现银二十一万四千两,黄金二千九百六十三两,各类奇珍异宝装了六箱多,唐三彩一百八十七件,名人字画三百十四幅,还有四十个媚艳的丫环。“不错不错,这下我们有脸了。”
长白山老怪很是兴奋,整出四百五十万两银票装入一只锦盒内,二十万两白银装了十箱,奇珍异宝挑好的装了五箱,唐三彩一百八十件,名人字画三百幅,再让石山柱拿出点家里的黄金来凑足三千两这个整数,随即便道:“剰余的银票和现银我们兄弟自己备用,余下的全给石师弟家了,大家没想法吧?”郑敏笑道:“都是自家师兄弟,那有甚么想法啊。”石山柱却摇头道:“不妥。我拿一箱奇珍异宝,已经是赚了不少,余下的我们师兄弟都带上。”石母在一旁听了,便好奇地问儿子。“山柱,你过去恨不得将天下的金银财宝全搬回家里来,可今日里别人给了你,你为何不要,说来给娘听听。”石山柱便呵呵地说:“娘啊,儿子现在是有师父的人了,这些都是我的师兄弟,儿子也开始学着变好了,故尔也就不象过去那么再贪了。”石母乐道:“你这么说,娘也就理解了。
可你都三十七了,为何不带房媳妇回来让娘乐乐。”听娘这么一说,石山柱就瞧了丁月一眼,对母亲道:“娘,师父已经给我说了门媳妇,明年便成婚。”见石母有些不相信,长白山老怪忙起身将丁月推到了石母面前,呵呵地笑道:“瞧,这就是你老的儿媳。”石母见丁月长得很是妖媚,如此一来更是不信了,气道:“你们都合伙来骗我呀。”丁月忙说:“娘,没人骗你,师父把我许配给了石师兄。师父还说了,到时还要去找西部五恶为石家报仇。”
听了此话,又见众人点头,石母这才相信,顿时乐的老泪纵横,对儿子泣道:“这真是石家祖宗积德,让你撞上了这么个好师父,又许你媳妇,又要为石家报仇,你可要好好听你师父话,别惹你师父生气啊。”石山柱的大嫂抹了一把泪说:“柱子,如此看来,你师父是天下难得的好人。唉,嫂子也没甚么能谢他的,就让二凤三凤过去到他家,做些洗洗刷刷的也好。”媚英忙摆手嘻嘻笑道:“不用不用。我师父家丫环下人有上百,哪用得着你家二凤三凤呀。
何况,还有这四十个媚艳丫环。”就这么,在平阳府准备了三日后,长白山老怪一行身着淡黄色绸缎,骑马手持阴阳棍,押着二十八辆马车,装着四十八只大箱子,坐着四十位媚艳丫环离了石家,沿路浩荡,十分招摇,很是诱人。
不日到了青山镇,问了镇上乡亲才知,才知师父追杀辽东五怪至今未归,师娘他们前几日均已去了青州孤雁府,长白山老怪便谢了沈大爷,与师弟师妹策马来到了青州城,一路寻问到了孤雁府的府门前。“哇,好气派呀。”郝建德望着如此宽大的府门,惊讶了一声,张尚道:“这才配得上我师父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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