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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总是会逗人开心。”武后伸出指甲嫣红的手，轻轻抚了抚裴敏的幞头，满眼爱怜，“此番营救裴行俭，感觉如何？”

  裴敏咽下嘴里的糕点，想了想方叹道：“世道艰难！您瞧，臣好不容易做桩好事，却被陛下罚了半年俸禄，吃穿不济，可见还是做恶人舒坦。”

  武后懂了，她这是来哭诉委屈来了。

  “放心，该你的少不了你。”武后道，“出宫前去婉儿那领赏，不会比你丢的俸禄少。”

  “天后英明！”裴敏笑得张扬，保持跪坐的姿势叉手一礼，“臣愿为天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瞧瞧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简直和太平一模一样。”武后坐起身，脸上的笑意敛了些许，换了个话题道，“今日召你进宫，是有个消息要透给你。”

  不是由女官代传，而是武后亲自宣召入宫的，必定是十分重要的消息。

  “昨夜我伴圣驾左右，听天皇陛下提及当年收编净莲司的初衷，似乎觉得净莲司越脱离掌控，想加派一名亲信协管。”武后神情威严淡然，继而道，“此消息，今晨已得到证实。”

  裴敏心道：难怪圣上要降她一级职位，原来是为了给自己的心腹腾位置。

  她面上不动声色，笑问：“不知圣上要派哪位高人入净莲司，降妖除魔？”

  “陛下口风很紧，具体指派谁还不得而知。”

  兽炉里放了沉香屑，淡白的烟雾袅袅升腾，武后闭目，缓缓道：“近来陛下的眩晕之症越严重，常常气喘难以呼吸，全凭张思邈的药方子才能缓解一二。这时候我做得越多，诸臣和陛下对我的猜忌便越多……他们既是有意瞒着此事，我便当做不知道，但我的东西也绝不容他人觊觎，敏儿，你可知道该如何做？”

  哪怕，那个人是他枕边的丈夫。

  云翳遮挡住日光，光线有了一瞬的晦暗。沉香烟缕缕散开，如梦似幻，裴敏沉静依旧，惫赖如常，拉长语调笑道：“您放心，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净莲司，永远是天后的净莲司。”

  作者有话要说：　　裴敏：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贺兰慎：不是道，是佛。

  裴敏：可惜，你这佛注定会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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