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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安准宇就是在这里将邬爱霖殴打致死,幼时的安从睿也是在这里用一个花瓶结束了安准宇那个恶魔的生命。
可惜当年那个结束两人噩梦的少年终究也成了慕司辰的一轮噩梦。
但当慕司辰踏进房间里,安从睿按亮了灯之后,慕司辰还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
房间里的大床被移走了,而那年应当按风洲镇的旧俗被土葬了的安准宇和邬爱霖的尸体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安从睿叫人挖了出来!
安准宇的皮肉不知道被安置或是丢弃到了什么地方,只剩下一副白骨被粘黏成骨架跪在空荡的地面上,慕司辰只能凭直觉猜测出来“它”的身份。
而骨架被绳子绑着背过手去,正低着头以赎罪的姿势对准了它面前的一个密封的大玻璃缸,玻璃缸中充满了液体,被精心按比例调配好的福尔马林正将邬爱霖的尸体完美地包裹着。女人的尸体在液体中悬浮着,除了皮肤有些暗黑了之外几乎与活人无异。
这个场面实在是让人见之震撼,慕司辰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猛地看向表情正陶醉的安从睿:“……这个东西,你放了多少年了?”
安从睿还在欣赏着自己打造的这精妙绝伦的艺术品,随口回复道:“也就十来年吧,我成年之后就回来办了这件事。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美?”
……疯子。
慕司辰的指尖微微蜷缩,但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只是在冷静一些后问道:“……你要带我看的,就是这个?”
然而沉溺在自己世界里的安从睿并没有听到慕司辰的话,只是露出了古怪的微笑看向慕司辰:“说起来……我能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得感谢你呢。”
“要不是你当年帮忙掩盖了我的‘罪行’,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也不会走进这罪恶之林,坐拥现在的财富与地位~”
“——这一切都是多亏了你呢。”
慕司辰的五脏六腑几乎都在这句话的刺激下扭曲成一团,他眉头一紧,表情变得格外复杂。
“……你想多了。”慕司辰最终也只无力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怎么会?!”安从睿当机立断地否定道,“如果说ginFizz是我的伯乐,那你才是那个将我抚养长大的良马。”
“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也没有现在的悲白。——这也就是我一定要把你收入悲白的原因——不,这不是收入,这是回归!你本来就该属于悲白!”
安从睿拉着慕司辰路过安准宇和邬爱霖,走到了安准宇的陈列柜旁,而柜子的第二层就摆放着一个染着血迹、被拼贴起来的陶瓷花瓶——正是二十多年前安从睿拿来杀死安准宇的那个花瓶的样子!
可那个花瓶应该会被当做证物一直存放在警察局里,所以这是安从睿将它完全一比一复刻了出来!
慕司辰双眼通红地看着安从睿打开玻璃柜门,用手轻柔地抚摸着那个赝品花瓶,而后他将花瓶微微转了某个角度,陈列柜就在“轰隆”一声中挪开了,原来陈列柜下是一个四方形的通道口!数层台阶有一大半被埋没在黑暗中,不知尽头。
慕司辰双眼眯起:“……这是……?”
安从睿朗声笑道:“这才是我真正要给你看的宝藏。”
“平地上这区区地盘怎么能容纳得下我的野心?”
“这底下,才是我真正的王国!”
·
若干辆警车最终在风洲镇的门口猝然停下,一部分全副武装的外勤刑警和特警们鱼贯而下,按着已经被他们刻在了脑海中的行动路线进入风洲镇找点埋伏。
而剩下的警察们则坐着被摁灭了警铃和警灯的车子开进镇里,停在了安家的不远处。
苏然也将长扎好盘起来,在黑暗中套好了防弹衣和轻薄便于行动的外套,但她准备拿枪下车时还是被季局瞪了一眼:“你着什么急去,等他们先探探情况,没太大危险了你再去。”
只可惜苏然显而易见不吃季局这一套,反问道:“这是慕司辰跟你们嘱咐的?”
季局别过脸去,多半是默认了。
苏然啧了一声,道:“他不懂事您也跟着胡闹?我肩上别的什么?帽子上佩着的又是什么?难不成我换成便衣就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了么?”
“我是个警察!我知道他在前方做卧底还要担心同样在战斗的我,您心里头过意不去。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别的什么领导跟我玩那些虚的就算了,您还不懂我?”
被下属“安慰”显然让季局的老脸有些挂不住,赶忙冲苏然摆了摆手:“行行行,你去吧,我就跟他说了我拦不住你这罗刹。——小心点哈,和慕顾眠家那小子一起活着给我滚回来!”
“得嘞,听令!”
苏然嬉皮笑脸地朝季局和一旁言笑不苟的蔡锐钧敬了个礼,而后抬手把碎掖入耳后,囫囵抹了把脸就持枪下了车,和其余几个同事一道朝夜色中的安家摸去。
安家铁栅门旁每个角都是一个站岗的手下,苏然和其他几个同事很轻易就分工解决掉了,安从睿意外地没在铁栅门和房门口下多大功夫,苏然用工具稍微一捣鼓就开了。
但越是这样,几人的警惕心就越高,开门后苏然咬着下唇果断先往楼上去。
次卧里没人,但高低床上有人睡过的痕迹,被子里的温度甚至都还没有消散。苏然看着下铺上的一个黑金方形袖扣面色一凝,这是她送给慕司辰的,它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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