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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顷刻,院中有琴声传来,雄浑低昂,如金戈铁马。
青离回想,好像只有廖白茶一人是带了琴的,却不由惊愕,那般一个柔弱女子,胸中竟有如此块垒?遂一翻身爬了起来,从门缝向外张望。
弹琴的果然是廖白茶,坐于屋内,面向窗外,格扇全开,好像不知道冷一般。房中未点灯烛,整个人裹在一团暗夜中,唯有偶尔抬眸,更显星目明亮。
&1dquo;姑娘好琴艺!”这是青离熟悉的声音。青离抬眼看去,果然是云舒被琴声吸引,从房间跑了出来。
&1dquo;公子见笑了。”白茶微微颔,手上却丝毫未停。
&1dquo;只是姑娘也累了一天了,何不早点歇着?”
白茶向隔壁,也就是她和青离之间的房间努努嘴,笑道,&1dquo;想睡也睡不着,不如起来奏琴抒怀的好。”
&1dquo;怎么不点灯烛?”
白茶略一沉吟,笑道,&1dquo;我这蜡烛中间是断芯的,方才还上说书大哥那里去讨来着,拍了拍门,里面是些梦呓,想是睡了。好在我自幼习琴,便是闭着眼睛,也丝毫不错了宫商角徵羽,故此算了。”
&1dquo;姑娘弹的可是&1t;&1t;兰陵王入阵曲>>?”因白茬说话间琴声不住,云舒听得激昂,忍不住问道。
&1dquo;正是!”白茶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道,&1dquo;公子可知其中典故?”
&1dquo;此曲是北齐将士为兰陵王高长恭所做,可怜忠良大将,披坚执锐,驰骋沙场,到头来未死在敌手枪下,倒被自己人忌害,赐予自尽,年方二十七岁。古今英烈,竟同遭遇,自毁长城,如出一辙,怎不令人扼腕!”云舒说着,声调渐高,感愤之情,溢于言表。
&1dquo;公子也可说是知音之人了。”白茶复莞尔,指下歌飞。
说罢,云舒又道,&1dquo;姑娘琴艺高妙,只是为何似与我从前他处听的不同?此曲高亢激昂,多用羽声,姑娘弹奏,却如此低沉。且方才&1squo;去乡’一节,当是抒缓幽咽,你奏得急促;此时&1squo;跃马’一节,当是奋疾迅猛,你又奏得缓了?”
白茶似乎一震,掉了个滑音出来,半晌笑道,&1dquo;诗乐文章,原是抒怀,我一时悲凉感伤,难免声音沉郁了。”说罢闭口,再不多言。
云舒不知何处得罪了她,正纳闷间,远处传来&1dquo;哎呀”一声。
这一声可吓得他不轻,忙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1dquo;青离,青离!怎么了!”
&1dquo;放心,不是蛇,崴了脚。”青离轻声道。
&1dquo;为什么你站着会崴脚?”
他被狠狠捶了几拳,&1dquo;很疼啊!你还为什么为什么!快点扶我进去!”
云舒虽有点奇怪,也老实扶了她进去,小心平放在床上,轻声道,&1dquo;哪里崴了,让我看看。”
&1dquo;没事,一会儿就好了。”青离推托。
&1dquo;崴脚都是越肿越大,哪有一会就好的,你这有药吧?我帮你搽点。”
&1dquo;不太方便,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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