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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院啊,多少在香道上天资不凡的人都聚集在那,她马上也就要成为其中的一个了,说不激动是假的。
“你调的安息香能治我姐姐的失眠症,这段时间她的失眠症已有好转,你愿每日上门为我姐姐调一炉安息香吗,作为补偿,待我姐姐痊愈后,你既已被张香师收到门下,我也不好再收你为徒,但今年香的考试我会给你一个香师的名额。”步入上院的人,主要是负责教导中院和下院的人,故而到了秦宗师这个级别,手里都是有一个可以免试的名额。
秦宗师痴迷香道,此生本不愿收徒扰乱心境,可无奈家姐得了失眠的怪病后,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她就这一位亲人了,只要眼前的女子能治好她姐姐的病,自己给她一个名额又有何妨。
苏棋眼底闪过一丝怨恨,若是她不曾被张香师收为徒弟那么如今她就可以拜入三品宗师的门下,要知道宗师和香师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身份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只要她治好秦夫人的失眠症,还是可以进入中院的,但这些怎么能比得上成为三品宗师的徒弟啊,她心里弥漫起一股难言的遗憾。
她眼睛闪了一下,治好张夫人失眠症的可不是她的安息香,而是传闻中的“奇香”,她白日去调香,秦夫人睡不着也正常,她到时就推脱说是白天,晚上等那股“奇香”飘来,没人知道奇香不是她苏棋所调。
苏棋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浑身不食烟火气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向往,有朝一日,她也定能穿上这三品宗师的鹤服。
苏棋应允后,满怀激动地接过那方晶莹剔透,入手冰凉的“鹤牌”,只要有了这鹤牌,她相当于已经半步踏进了香。
总督府,“早就听闻苏家有位姑娘小小年纪调出的香品已是不凡,今日一见,才知你在香道上竟有如此造诣,当真是惊才绝艳。”秦氏望着眼前的女子一身淡然出尘的女子,眼里闪过一抹赞赏。
苏棋闻言,从椅子上站起,向上的妇人欠了一礼,垂一副害羞的样子,怯怯道:“夫人谬赞了,我也是闲来无事才在半夜调香,惊扰了夫人,该是我的不是才对。”
秦夫人端起左手边的茶盏,放在手里,含笑道:“快快起来,多亏了你调的香才能让我睡着。我要谢谢你才是。”
“能为夫人解忧,是棋儿之幸。”苏棋面上带笑道。
她随丫鬟来到内室,只见矮桌上的香料都已安放好了,旁边是一尊和田玉镂空熏炉。
她按着记忆中的步骤,一步一步在小巧的铜器上,过一下重量,方才小心翼翼地依次投入炉中。
慢慢地室内被一股子极淡的香味溢满,站在一旁侍候的小丫鬟忍住了呼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见从熏炉出来的一股青烟飘到半空中,虚虚地一副莲花的形态,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似的。
秦夫人闻着空气的味道,眼睛一亮,这就是每天子时过后飘来的那一股异香,只是那香的余韵为何带着点子说不上来的怪异。
宁世子躺在榻上,敞衣露怀,皱着眉头,一双黑的望不到底的眸子此时紧闭着,小厮轻手轻脚地燃起了从隔壁房间取来的安息香。
男子嗅到房间里的香味,睁开了一双锐利的眸子,只是那脸上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忽然从榻上起身,赤着一双脚来到案几旁。
小厮看着世子猝不及防地拎起水壶,浇进了三足红玉香炉里,那在半空中虚虚地飘着的莲花也淡淡地散开的神形,逐渐消失在半空中,只余下一股子极淡的苦涩。
小厮此时仿佛一个鹌鹑般低着头缩在纱帘后面。
宁世子眉头轻拧,此香终不是记忆中那香。
秦夫人不知为何,一点睡意也无,想起往日夜里,她只要一闻此香,立刻就能睡去。而此时她脑海里越清醒,难道真像眼前女子说的,这安息香在白天无法使人入睡,她眼里闪过一丝狐疑,反正今晚一试便知。
夜幕降临,“嬷嬷什么时辰了?”苏棋焦灼地问道。
“回小姐,已经亥时了。”嬷嬷轻声答道。
亥时了,已经亥时了,为什么那股奇香没有了,往日不都是这个时辰飘过来吗,此时,室内摆放着三盆冰,空气清凉,苏棋身上莫名地出了一身冷汗,手心里布满了黏腻腻的汗水,这是怎么回事。
苏棋呆呆地坐在香案后面,“嬷嬷几时了?”声音里有股说不出的颤音。
“小姐,亥时已过。”
随着嬷嬷那句“亥时已过”苏柳心中的那紧绷的弦“噌”地断了,亥时过了,如果没有香飘到总督府,明日的她该如何向秦夫人交代。
苏棋调香的手微微抖了起来,忽然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浮现——苏柳手里的香谱,她神色一动,那香谱可是汇集了祖父一生的心血。她有种预感,只要得到那香谱,她就能调出真正的安息香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春桃看着坐在灯下的苏柳手中拿着带有“香谱”二字的手札,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苏柳看了一会儿,身体就乏了起来,把手中的书随意地放在桌子上,走回内室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安寝去了。
外间只留一盏灯,把室内照的昏昏暗暗起来,原本应该在桌子上的手札,此时已空无一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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