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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阮景自我感觉尚且良好地以为,自己与秦老师能有一段愉快的学术交流,并在课后叙叙旧,成为能勾肩搭背一起玩的朋友。
在上秦西诀的辅导课之前,他一直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当阮景拿出上学期期末得分最高的试卷,秦西诀迅浏览了一遍之后,眉头一皱,一顿印象深刻的讲解立马颠覆了阮景的想法。
阮景不得不承认,成绩优异的学生都自有一套高效的学习方法,一对一辅导更让他深有体会。
秦西诀的讲解十分简洁,思路清晰,由浅入深,每当他讲解完一题,都会对此类题型做一个解题思路的总结,然后对阮景的错误表了诸如“证明要一步一步来,你的强行证明就像伪造呈堂证供一样,明显又愚蠢”、“选择题能做还是要做一下,不要用橡皮投骰子猜”、“照着题目都搬错数字的错误没什么好总结的,控一控脑子里的水就好”之类的指点。
阮景起先惊诧于变脸如变天的班长,估摸着这九百年义务教育的嘴炮功夫能接到单,也亏得自己善良。
但在秦西诀的引导下,阮景也渐渐意识到自己解题方式的一堆错误,通常一张卷子讲下来,阮景都忍不住与秦西诀一起掰开做题人的脑子控控水。
虽然讲过的知识依然留不在他的脑子里,还是屡教屡犯。
阮景在秦西诀的毒舌之下敢怒不敢言,不过几番接触后也偏偏清楚,秦西诀的能力乎了自己预料,他的确能算是一个优秀的辅导老师。
自从那夜之后,秦西诀再也没有骑过那张酷炫的摩托,阮景问起来,他简单说了句“卖了”便不再多言,两人每次上完课回家,辅导时冷面无情的秦老师会大慈悲,顺路用单车载阮景一程。
阮景对秦西诀有些好奇,他的父母到底是谁去世了,他完全不像在窘迫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为什么这么缺钱……但以己度人一想,自己家那一地鸡毛也不想被人问起,想必秦西诀也一样。
好在他们两人都十分知,除了“融洽”地进行辅导课,其他都默契不多提。
阮景在秦西诀嘴下毫不留情的阴影里度过了一段煎熬时光,直到林白打电话来,才让他惊觉还有开学这回事。
林白半死不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时,阮景正回家走进房间。
林白:“景哥,作业写完了吗?借来抄抄。”
阮景望了眼日历上圈起来的开学日,距离当天只有两格之远了,顿时幸灾乐祸:“你就玩吧,现在就算是抄也来不及了,除非你故技重施来一次开学生病,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了。”
林白沉默回味了下日子,惊觉快乐时光少,顿时一阵哀嚎,完了突然有些惊奇:“不是,景哥,你这回怎么写完了?抄的谁的,不够义气啊怎么不早叫上我?”
阮景学习一般,本着得过且过的自我良好心态,半学半玩,平日上课与课后作业应付得稀稀拉拉,更别提长假作业会认真做。哪次开学不是他与阮景一起埋头疯狂抄作业,这次一听哥们儿已经提前完成任务,顿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阮景看着自己桌上那一堆码得整齐的作业,这可是这些天来忍辱负重下的成果,不知含了多少辛酸泪,但嘴上还是嘚瑟道:“这可是我自己做的,正确率直逼参考答案,怎么样,要不要借去参考参考?”
“自己做的?”林白惊讶得拔高嗓音,正当阮景好整以暇准备享受好友的夸赞时,只听林白泄了气,焉焉道,“那算了,我再别人那里看看。”
阮景:“……”
相处的这些天里,阮景也没少咂摸秦西诀这个人,他也总算有点明白,秦西诀总是礼貌又带着不容易拉近距离的疏离,不是刻意,是性格本就如此,好似这已经成了他与别人的相处之道,却也没现哪里有问题。
就连阮景听来毒舌的话,在秦西诀认知里也正常得如询问“你是不是没吃饭”一样稀松平常,似乎并不是为了人身攻击,仅仅是在奇怪正常人为何会犯这样的错。
阮景心里默默吐槽,别说能和这人成为朋友了,就连正常交流都时常被气得哑口无言。
阮景有时也会无奈回嘴:“秦老师,你和小朋友也这么聊天吗?”
秦西诀眼皮都不抬一下:“小朋友年纪还小,有的问题考虑不到,需要耐心引导。”
言下之意,你都这么大人了,还犯这种错,需要好言好语吗?
阮景继续埋头刷题,装聋作哑。
日子在快乐与忙碌中过得尤其飞快,这两种感觉把阮景的假期时光对半分开,算是毫不偏心地各自占据了一半。虽然后半段让他恨不得早点过完。
毕竟作为一个学渣,去上辅导课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快乐的。
开学在即,阮景将有五天不用面对秦西诀,于是在开学前一天的辅导课,他好心情地拿出林蓉出门前塞给他的一盒小橘子,分了一半给秦西诀。
阮景看着秦学霸那双仿佛只会握的手正在剥橘子皮,有些稀奇,突然问道:“班长,a高怎么样,是不是一考试就如同神仙打架,剑闪刀鸣?”
秦西诀不太在意称呼,对阮景换着花儿叫着他“班长”,“秦老师”,“秦学霸”之类的也不予更正,他把剥好的橘子分了一半给阮景:“……没有这么夸张,其实和别的学校差不多,”他想了想,意外补充道,“但离我家比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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