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亲(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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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芷寒想都没想,疯一样掉头往车的方向跑。已经很长时间了,这男人说的话她再也不相信,可是在这个雨夜她握着男人温暖的手,忽然又变成了依赖父亲的孩子。
男人把手提箱扔向奥丁,仿佛是吸引恶狼的鲜肉,半数影子拥向手提箱,半数影子堵截男人和楚芷寒。他们的形体因为度而扭曲,像是从地上跃起的长蛇,男人跟着楚芷寒一起往回跑,也许是因为人到中年,所以他没有楚芷寒跑得快,两人一点点拉开了距离。男人看着楚芷寒的背影越来越远,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跑得真快,小兔崽子。”
他回头,猛地旋转,长刀扬起刺眼的弧光。
楚芷寒听见后面有可怕的声音追了上来,血液从伤口里涌出的声音,骨骼在刀锋下断裂的声音,混在暴风雨里。
她居然听见影子们的哀嚎了,“痛啊”、“痛死我了”、“痛得像是要烧起来了”……绝望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哀嚎。
浓腥却没有温度的血液溅在她背后,雨水都洗刷不掉。男人始终在她背后,她鼓足勇气扭头看了一眼,男人狮子般挥刀,一个又一个影子在刀光中裂开。
楚芷寒从未想到一个男人会这么威风,而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爸爸,”楚芷寒扑进驾驶座,嘴里出细不可察的音节。她把脸压的很低,湿漉的丝垂在眼睛前,唇齿间充满了酸涩。
这个音节多久没从她嘴里说出来了?大概很久了…自从男人和女人离婚以后,楚芷寒就没喊过他“爸爸”。很长很长的时间以来,他们间隔冗长的见面,楚芷寒更多的是用‘男人’,‘你’来称呼他,就连手机通讯录里也只是用汽车的图案来给男人备注。难道男人在楚芷寒心里只是个会开车的司机么?
当然不是…他们血浓于水,他们休戚与共,楚芷寒的身体里永远流淌着男人的血液!
“记住!”后视镜里男人猛地回头吼叫,他浑身蒸腾起浓郁的、血红色的雾气,“出去之后,到我住的地方,那里的东西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我骗你了,其实我就住在上车前,借你伞的那个小子家的楼上,本来不想让你和他扯上什么关系的……没办法,但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去一个叫卡塞尔的学院,那里边的人都是疯子!”
楚芷寒默默记住男人的话,她忽然明白了,男人只是要把包围他们的那些黑影都吸引到他自己身边去,他用自己为诱饵。男人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奥丁,却是在对楚芷寒说话,“如果我死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只有你,你如果也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要相信老爹,你活下去,我们才有再见的日子。”男人活动着流血的胳膊,“你留在这里,老爹还有一些大招用不出来啊。”
…。
“启动,启动!”楚芷寒忽然对着中控台大吼,泪水止不住地从她眼眶里涌出。
屏中控台的屏幕亮起,仪表盘上闪过冷厉的蓝光,强劲的涡轮v12增压引擎自检完成。
启动!
动机里迸出刺耳的尖鸣,十二缸引擎达到了最大功率,迈巴赫的车身剧烈颤抖。在油门被踩到底后,这头的钢铁巨兽咆哮着向前,快的像是要撕碎漆黑的雨幕!
“女儿不管多大都要哄。”望着漆黑的车身逐渐隐没在雨雾中,男人紧绷着的脸终于松下,却显得更苍老了。
绛紫色的雷霆破开浓黑的云层坠向地面,径直砸在不远处的收费站顶端,周围亮如白昼。忽的,男人抬起手臂,猛地掷出手中那把长刀,光滑的刀身反射着耀眼的紫光,划破空气,出刺耳尖鸣,如雷霆般贯穿一片已经转身离去影子们的躯体!
“不要小瞧一个有了漂亮女儿老父亲的决心啊!”男人抬腿,踩碎一颗倒在地上失去了下半身体影子的脑袋,吐了口血沫,“我养女儿不容易。。。。。。哪个臭小子想追她,就得先过了我这关!”
影子们沉默着向前,继续围拢上来,密密麻麻的像一堵堵长围墙。
奥丁站立在影子中央,举起传说中出手必中的长枪,“臣服或死亡!”
男人没有回答,他失去了手中的武器,面朝成群的影子们,却依然没有后退,身姿挺拔的就像一株植根于山岩里的松柏,男人的风衣像柏针丛般迎风飘扬。……
男人没有回答,他失去了手中的武器,面朝成群的影子们,却依然没有后退,身姿挺拔的就像一株植根于山岩里的松柏,男人的风衣像柏针丛般迎风飘扬。
他把手腕上那块旧表丢到地上,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块做工精良的银色机械表。
“真是好表。”男人看着表笑,“不对。。。。。。女儿送的我都喜欢。”
但这块表像坏了一样,不管分针还是时针都一动不动。
一道透明的气幕以男人为中心在雨中张开,男人在喉咙深处爆出高亢的吼叫,和那些黑影的私语一样来自浩瀚远古。气幕笼罩到的地方,时间的流动慢了下来,似乎风和雨都变得黏稠了,黑影们也慢了下来,一切就像一部慢放的电影。只有男人自己没有受到影响。
他抬手伸到空无一物的背后,做出虚拔的动作,从背后抽出一把高气流萦绕的刀状物品。
男人反身挥刀、踏步、滑步,水花在脚下缓慢地溅起,影子们浓腥的黑血缓慢地溢出,都暂时地悬停在空气里,仿佛浓墨漂浮在水中。墨色里男人的刀光就像银色的飞燕。他极的旋转,长刀上的高气流从围绕上来的影子们身躯中切过,挥洒出浓稠的黑色,在雨水中泼溅成圆!影子们如割麦般倒去,刚才还密密麻麻的路上瞬间空出了一片,沥青上铺满了狰狞的残肢断臂。
男人抬起头,亮金色的瞳孔睥睨地扫过奥丁周身无数蠢蠢欲动的影子们,不带丝毫畏惧的眼神里好像藏着万千兵马!
他直视军阵中的王驾,大吼道:
“现在,王对王!”
。
奶油魔术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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